第二十八章　殺伐傾軋

    上官祁趕往容城城門恰好同卓臻匯合，兩人一個眼神交匯便已明白心中所想。與唐昭雲料想的上萬士兵不同，公子茴所派的援軍只有一百人，一百個輕功上佳的暗衛，早在一個多月前便已到達，卓臻便派出了上官祁帶領這一百暗衛繞到容城後方，今日能攻入容城，這些人功不可沒。

    北蕭一百暗衛，如今還剩下四十不到，卓臻心思一轉，吩咐道：「好好安置他們。」

    「將軍。」來人正是荊微塵，卓臻悠悠道：「探清楚了嗎？」

    「是。」荊微塵點點頭，「南梔主力剩下十萬餘的人，分八路人撤退，趙蔭帶領一萬餘人往東南方離開的。」

    天破曉，血味在空中久未散去，容城城門的鮮血還未乾涸，「啪」馬蹄踏的地上鮮血四濺，一騎白馬向東南方飛馳而去。

    此刻，趙蔭正率領士兵在一峽谷里歇息，經過一夜血戰，所有人皆疲憊不堪。趙蔭四處看了看，攥緊拳頭，那座他守了近二十年的城池，就這樣沒了，本打算就算戰死也決不後撤，然而……終究是不甘心！

    「將軍，不好了，有敵人正向我們靠近。」

    「什麼」所有人一震。東宛士兵追來了！

    「多少人？」趙蔭緊緊抓著來人手臂問道。

    「一……一人。」

    所有人心中一凜，來者不善。

    白馬，銀甲。

    卓臻！

    「我只要一個人的命。」卓臻目似刀刃，手握凌霜，直指趙蔭。「擋我路者死，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不想死的給我滾！」

    所有人面面相覷，昨晚的事還停在所有人腦海中，從第一個放下兵器的人開始，後面陸續傳來兵器落地聲，沒多久一萬餘人竟不剩一半。

    ……

    天昏昏沉沉的，正是大雪來之前的預兆。

    「卓將軍呢？」上官祁大清早來找卓臻，房間裡卻空無一人，心中頓時警覺起來。「荊微塵呢？荊微塵在哪！」上官祁抓著一旁的護衛大吼道。

    上官祁正趕往馬鵬處，荊微塵便趕來了，無暇顧及他，翻身上馬。馬下荊微塵抓著上官祁馬匹的韁繩，一臉疑惑。

    「趙蔭往哪撤的？」上官祁盯著荊微塵語氣森冷問道。

    「往東南方向……」還未說完，就聽見上官祁吼道：「滾！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第一個找你算賬！」說完，便沖了出去。荊微塵不明所以，但也隨即翻身上馬，追了出去。

    而峽谷里，那個讓人擔心的人此刻正努力沖向趙蔭的方向。提劍，側劈，轉身，一步多少屍體他已數不清了，周圍還圍的水泄不通，鎧甲已經被染成的血色，臉上的血也已重新乾涸，拿劍的手微微顫抖著，昨夜一夜未睡，體力也快要消耗殆盡，只是那雙眼睛熠熠生輝，沒有絲毫疲憊之態，仍是緊緊盯著趙蔭。

    終於近了，趙蔭一把拿出自己的長劍，「錚」兩兵相接，卓臻一個迴旋，兩人瞬間調換位置，頃刻間已過了數招……

    致命的一劍刺入胸膛，趙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下便是數千士兵的屍體，瞪大眼睛望著卓臻，卻再也沒說出話來。

    峽谷里漫天的血腥味，腳下的土壤已被染成了紅色。上官祁趕來便是直接往屍體最密集的地方沖，然後一具一具的找，終於從密密麻麻的屍體中將成了血人的卓臻扒了出來。

    「阿臻……」上官祁輕聲細語，滿是自己也未曾察覺到的溫柔。

    「你來了……」知道他會來，卓臻終於等到了，便放任自己昏了過去。

    ……

    攻入容城，卓臻直接便帶領將士住進了將軍府，上官祁到大門口時，一大群人正圍在那。眾人見卓臻渾身是血，全都大吃了一驚，上官祁繞過眾將，吩咐叫荊笑笑，便直接將卓臻抱進了房間。

    回頭看眾人的樣子，上官祁開口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平日裡卓臻商量所有事上官祁都在場，眾人心裡都把上官祁當成了軍師一樣的角色，加上此次拿下容城，此人功不可沒，便早已當他是自己人了。

    一人開口，「我等前來稟報將軍，北蕭剩下的三十餘暗衛，昨夜全都死了。」抬首看了上官祁一眼，繼續道：「並且……看樣子全部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