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謀 369:定親
沈硯山起身後,並未和往日一般,喚侍衛進屋伺候。
他思索了半響,才走到了一邊的書桌邊上。
研墨完畢,沈硯山從紫檀鏤雕雲紋嵌玉的筆架上取下狼毫筆,在宣紙上寫起東西來。
他落筆細潤無聲,寥寥幾筆間,已經將字寫好。
雖是寥寥幾筆,宣紙上的字,卻一點也不少。
沈硯山抬起手,喚了小白,「小白,過來!」
小白有些懵懂,然後蹣跚著小步子走到沈硯山身邊,歪著小腦袋有些不解。
沈硯山將紙條放進竹筒里,才輕聲地說,「早去早回!」
其實,小黑同義父歸來後,沈硯山並不願意再讓小白繼續送信。
小白雖然聰明,但是實際上性子卻十分的兇殘!而且,他當初馴養小白,也並非是想讓小白送信,所以小白落地的時候,總是會鬧出一些笑話。
前些日子,小黑去了邊疆送信,無奈之下他只好選擇了小白。
信鴿太俗,也十分的不安全。唯有兇猛的小白,才沒有人敢起拿下這信函的心思。
而且,晏錦似乎已經習慣了小白,所以沈硯山便也懶得再換成小黑。
小白給晏錦送信早已熟悉,等沈硯山將竹筒捆在它的腿上後,它便不用沈硯山說方向,便自己撲騰翅膀,朝著虞家的方向飛去。
彼時,晏錦剛剛起身,眉眼裡還帶了幾分迷糊。
香復扶著晏錦起身,看著晏錦眼下的青痕,皺著眉頭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昨夜沒睡好嗎?」
晏錦微微頷首,覺得頭有些為疼,「大概是昨日去了一趟宮裡,覺得十分疲憊吧!」
晏錦的睡眠向來很好,一般是閉眼就會到天亮。但是昨兒夜裡也出奇了。她輾轉發側,怎麼也不能入眠,像是有什麼事情,還未好好的處置一般。
到底是何事。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因為不清楚,所以晏錦只好對香復說了謊。
好在,香復相信了,更是心有餘悸地說,「宮裡。的確不好!」
那座用華麗又輝煌的宮殿,是不少女子嚮往的地方,可對於香復而言,那種地方卻有些可怕!像是一個精緻的籠子一般,裡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又想進去。
晏錦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眼下的青痕十分的明顯。
她垂下眼眸,想了想才對香復說,「前幾日輕寒送來的香膏。拿來給我用用!」
輕寒和劉大夫成了親,而劉大夫自然而然就成為了晏季常身邊的人。兩個人如今,便住在了虞家。
晏錦之前,還準備讓劉大夫在晏府住下。
看來,有的時候,計劃不如變化快。
她自己也沒想到,那件事情居然會處理的那麼順利!不過,說起來這些事情都應該好好的感謝沈硯山,若不是沈硯山,她自己一個人做起來。怕是十分的麻煩,根本不會那麼利索。
晏錦話音剛落,屋外便傳來『嘭』的一聲。
晏錦身邊的丫鬟,都是從晏府帶來可信的人。對於院外的動靜,他們似乎也有些習慣了。
連香復都忍不住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將手裡的篦子放下後,才緩緩地走出去打起帘子。
果然,香復剛打開帘子,一隻白滾滾的鷹便屋外走了進來。
它像是喝了酒似的。身子搖搖欲墜,最後更是趴在了地上,不再走動。
晏錦看著小白的動作,眉眼裡全是笑。
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小白身邊,輕聲地說,「辛苦你了,小白!」
說完她抬起手,便從小白的腿上取下竹筒。
這一次,紙條上的字跡,十分的密集,每一個字,晏錦都落在了眼裡。
她笑了笑,走到一邊的書桌上,取下筆,在宣紙上又寫了起來。
晏錦的髮髻還未來及挽起,她又黑又柔順的髮絲,垂落在她的額前,略擋住了她的視線。
香復站在遠處,看著晏錦的動作,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此時的晏錦,髮髻上沒有一點飾品,看著格外的純善!一個人,其實也可以將純善和妖媚糅合成一體,讓人看了覺得十分賞心悅目。
晏錦寫完紙條後,才裝進竹筒內,又綁在了小白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