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風流 第一零一章 問罪
第一零一章
清晨,街道屋瓦上皚皚的白霜尚未消融,北京城尚未從宿醉中醒來,南薰坊錦衣衛衙門前的廣場上便已經嘈雜不堪。
數十騎駿馬從東長安門奔出,馬蹄之聲踏碎清晨的寂靜;錦衣衛衙門負責守門的校尉剛剛打開厚重的大門,便看見這突如其來的數十騎人馬直奔衙門口而來。
負責守衛的百戶看清楚領頭的那個身材胖短,面孔的白皙的人的長相之後,趕緊下了台階拱手施禮。
「范督主,什麼風將您老人家一大清早便吹來了?」
范亨看也不看那錦衣衛百戶一眼,坐在馬上勒著躁動不安的坐騎的韁繩,身邊一名番子親衛冷聲喝道:「廢什麼話,我家督主親自前來拜會牟指揮,還不前去通報?」
錦衣衛百戶忙道:「牟指揮還未到衙門,請督主入內先喝口茶,牟指揮一會便會到。」
范亨『哼』了一聲,一擺手,二十餘騎紛紛下馬,大搖大擺的往錦衣衛衙門走去,那錦衣衛百戶趕緊吩咐人在大廳看座沏茶,同時命人趕緊去通知牟斌。
盞茶過後,衙門外馬蹄疾響,牟斌一身戎裝帶著一陣冷風從廳外進來,遠遠便拱手叫道:「范督主怎地有空來我錦衣衛衙門清坐?也不派人通知一聲,我也好提前迎接呢。」
范亨放下茶盞站起身來淡淡拱手道:「豈敢勞動牟指揮大駕,貴屬能讓我范亨進門便算是天大的待遇了。」
牟斌一愣,范亨說話陰陽怪氣,臉色頗為不善,也不知搗的什麼鬼,但牟斌沉的住氣,哈哈笑道:「范督主說的哪裡話來,咱們廠衛一家,錦衣衛衙門之內,范督主暢行無阻,誰敢不讓范大人進門?」
范亨冷笑道:「好個廠衛一家,如今你錦衣衛衙門可是硬氣的緊呢,今後怕是我范亨都不敢在你們錦衣衛衙門隨便說話了,沒得挨你們手下兄弟的拳頭;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些年輕人的拳頭。」
牟斌一愣道:「范督主怎地越說,本人越是迷糊了,范督主怒氣沖沖,想必有什麼事情發生吧。」
范亨嘿嘿冷笑道:「牟指揮,這樣做戲有意思麼?蒙著瞞著也不是辦法,是膿瘡總要出頭,我看你還是不要做戲為好。」
牟斌道:「怎麼回事,我著實不知范督主來意,坐下慢慢說,是不是下邊的人有出言不遜惹怒了范督主了?」
范亨道:「你當真不知?」
牟斌攤手道:「全然不知您所指為何。」
范亨冷聲道:「不管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我希望牟指揮能給個說法,田規,跟牟指揮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鼻樑依舊腫脹的田規走上前來,將昨日下午之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將自己描述為無辜之極,被錦衣衛校尉們欺負的欲生欲死,就差扒了衣服當眾曬出身上的瘀傷了。
牟斌聽的暗自吃驚,昨日在宮中當值,侍奉了皇上一整天,衙門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打人的還是那位新進提拔的正南坊副千戶宋楠。
「果有此事?」牟斌道。
范亨道:「我還能造謠不成?一大清早的我便來你這衙門裡,你當我吃飽了撐的麼?」
牟斌招手吩咐旁邊的校尉道:「著郝同知和陸僉事來見。」
校尉忙入後堂,不一會,兩名官員由後堂公房進入大廳,正是錦衣衛衙門的二把手錦衣衛同知郝大通和錦衣衛指揮僉事陸滿堂。
牟斌劈頭便問:「昨日正南坊可曾有事端上報?」
郝大通忙行禮道:「昨日傍晚,正南坊副千戶宋楠來衙門送來一份呈報,敘述昨日午後錦衣衛與東廠的兄弟發生誤會雙方言語不合互毆之事,昨日指揮使大人在宮中當值,我和陸僉事見天色已晚,便打算今日一早稟報大人。」
牟斌皺眉喝道:「果有此事?宋楠現在何處?」
郝大通道:「昨夜我見天色已晚,便要宋副千戶先行回去,要他今日一早來跟牟指揮詳述此事;可能他一會兒便到了。」
范亨冷笑道:「一會便到?怕是畏罪潛逃了吧,這廝膽大包天,不僅阻撓我東廠番役抓捕人犯,毆打我東廠番役,還口出污言影射我內廷太監,這等大罪,他豈會乖乖認錯,還不早就逃了;你們錦衣衛辦事可真是夠嗆,早該昨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