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的炸鍋自不必說。

    沒有一家不震驚的。

    當然最震驚的還是宮裡和直郡王府上。如今也不是直郡王了，只是大阿哥。

    大福晉本就病的不輕，這一聽說，當時就厥過去了。

    他們府上已經被團團圍住了，如今大阿哥還沒回來，府邸已經是鐵桶一般，出不去也進不來了。

    儘管大福晉還是大福晉，可如今已經沒有人給她請太醫了。

    她躺在榻上，冷一陣，熱一陣，昏沉沉竟是覺得自己不成了。

    幾個女兒都哭天抹淚，可是誰也沒法子。

    眼瞅著這府邸已經是就要敗落了。

    宮中長春宮是一樣的情形，惠妃也是一聽說就暈過去了。

    當時就不省人事。

    好的是，她畢竟是皇上的妃子，所以太醫還是請的來的。

    只是自己唯一的兒子成了這樣，就算是看了見太醫又有什麼用？

    擔心兒子的又何止一個惠妃呢？

    宜妃擔心老五，德妃擔心的是兩個兒子都跟去了！

    「主子，主子，打聽清楚了，您別擔心！」大太監宋德利從外頭跑進來，氣喘的都不像話。

    「主子，旁的打聽不到，奴才只打聽到了一條，聖旨上的字跡是咱們四爺的。」

    德妃先是愣，隨後才明白，一屁股坐在軟榻上：「這個冤家！」

    「主子，主子？」曲嬤嬤也嚇死了。

    「主子，這可是好事，不管怎麼說，咱們四爺如今是沒事。四爺沒事，那十四爺才多大呀，什麼事他也參與不進去不是？」宋德利道。

    德妃緩緩出來一口氣：「你說的是，是我緊張了。」

    「哎喲，老天爺啊！菩薩保佑！」曲嬤嬤這會子也回神了。

    「你辛苦了，既然知道，就不要再到處打聽了，顯得咱們手太長。」德妃道。

    「哎，奴才知道了。不過這有些事奴才沒打聽也聽見了。直郡王……呸，奴才這嘴。如今是大阿哥，大阿哥還沒回來呢，府上福晉不大好了。長春宮裡那位娘娘也是叫了太醫了。」

    「這都是正常。他做出這種事，活該。」德妃恨死大阿哥了，叫她跟著嚇得這一跳啊！

    「你去歇會，喝點水吧，有事再來。」德妃擺手。

    「哎。」宋德利點頭。

    「等一下，你再去一趟老四府上傳句話吧。叫府里都安生些，不要與外頭來往，也不要上躥下跳！安靜等老四回府，這些日子不許與外頭來往。轉告福晉，我一貫不管事的，可這回要是不聽，也別怪我不留情。」德妃道。

    「是，奴才這就去。主子放心。」宋德利道。

    宋德利走後，曲嬤嬤道：「主子不必太擔心，福晉雖然年輕，這種大事上，也不敢亂來的。」

    「橫豎把話說在頭裡，大不了我叫人埋怨。可要是我不說，真出事了，那就是要命的事。」德妃道。

    曲嬤嬤嘆氣，也是這麼回事。

    直郡王是五月二十八上午被押送回來的。

    他坐的是是青布馬車，一路沒露面，一路就被直接拉進了他原本的府邸。

    隆科多皮笑肉不笑：「大阿哥就在前院裡呆著吧，府上家眷就在後院。府上如今都是九門提督的人，皇上回京之前，大阿哥就不要生事了。」

    大阿哥冷笑：「輪不到你說。」

    隆科多淡淡：「按說，您是皇子，奴才是奴才。可沒法子，您是犯錯的皇子，奴才是奉命的奴才。」

    說罷，也不再理會大阿哥，徑自走了。

    反正這府上如今都是他的人，大阿哥想幹嘛都不能夠。

    隆科多走後，大阿哥就只能在前院。

    他原本的奴才已經被壓在一處小院關起來了。如今沒有人伺候他。

    當然，飯食都不會少了他的，但是想要自由，甚至與後院說話都不可能。

    所以，他儘管與福晉只是咫尺，卻不知道福晉已經病重的很了。

    直隸。

    經過幾日修養，康熙爺總算能坐起來了。

    之前說隔一日就回京，可康熙爺畢竟歲數不小了，自己高估了自己。

    當夜就高燒不退，再度昏迷。

    所以他總算能夠回京的時候，已經是五月底了。

    四爺反倒是忙碌的好多了，如今里里外外都是他主持，康熙爺昏迷的時候，乾清宮太監都要來問他的意見。

    四爺心裡忐忑，可是事到臨頭，他是最大的皇子，不能不管事。

    二十九這一日，康熙爺被扶著上了御駕。

    四爺伺候康熙爺躺好：「皇阿瑪放心，這一路慢些走，不礙事的。」

    「好，朕不著急。」已經如此了，著急也沒用。

    前日裡，差點被抓到的刺客當時就自盡了。

    什麼線索都沒留下，這一筆賬，只能是大阿哥的了。

    四爺指揮著御駕前行，比來時候慢的多，晃晃悠悠回了京城，已經是六月初三的早上了。

    也沒看吉時，就進了宮。

    雅利奇等女眷們自然是各自回府。

    四爺府門口並沒有人等著，因為誰也不敢出來招搖。

    只是一進去，就見福晉就在前院候著呢。

    「福晉吉祥。」雅利奇道。

    「起身吧，爺進宮去了？沒什麼事吧？」福晉這十來天也是煎熬的厲害，又是喜，又是憂的。

    「爺護送皇上進宮去了，應當是沒什麼事，這都幾日，臣妾也不曾見著主子爺。」雅利奇道。

    雅利奇身後是神色不怎麼好的耿氏。

    耿氏滿以為這一次出去是機會，可誰能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呢？

    福晉沒得到準確消息，也不好問，只好叫她們都各自回去歇著。

    雅利奇一進西院，就見三格格二格格都在。

    今兒正好休息不讀書。

    三格格一見額娘就撲過來了，雖然才十來天，可是也很委屈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