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安宮裡，二皇子聽了四爺叫人來傳的話，倒是笑了。

    「老四費心了，既然是能，那就後頭幾個主要的院子都安上玻璃吧。要是費事就不必了。別的都不必太費心，只我還有三個格格，屋子倒是叫老四費心安置一二。她們也還小，最大的出閣也要幾年。我替她們謝過她們四叔了。」

    來人忙說不敢，將話原封不動告訴四爺。

    四爺聽了這些話，倒是不意外。

    他一早就想著呢，只管叫人去造辦處，將玻璃的事再說一次。

    無非就是多一點，趕工就有了。

    怎麼也趕著年前做出來，安上去，最后里頭擺設一放就算齊活了。

    乾清宮裡，康熙爺聽完這件事，笑了笑：「老三如今不去西郊了？」

    「回萬歲爺，三爺有日子沒去了。」李免道。

    「虎頭蛇尾的，做什麼都沒耐心。」康熙爺笑了笑。

    「老四倒是真認真，你們也傳話下去，叫內務府和造辦處都好好辦差。」

    「哎，奴才一會就去傳。」李免笑道。

    「嗯，老四這幾年辦差辛苦，他也沒什麼進項。今年多賞賜他些東西。你們看著安排。對了，老四府上如今幾個孩子了？」康熙爺問。

    他是不可能記得這些的。

    「回萬歲爺，四爺府上如今四位阿哥，三個格格，都活潑健康呢。」李免又回話。

    「老四府上沒死過孩子？」康熙爺倒是意外了一下。

    「早年間，沒了一個格格。後來就都立住了。如今四福晉還懷著一個，約莫是十一月臘月里生的。」李免笑道：「這也是萬歲爺您的福氣，四爺的福氣。」

    「朕的福氣還只給他？只怕這是他嫡額娘給的福氣。當然，他額娘就是個好的。你一會叫人賞德妃！她養的好兒子。」康熙爺當然願意聽著自己兒孫都好。

    「哎！奴才這就去。」李免賠笑。

    很清楚皇上這個嫡額娘說的是佟佳皇后。

    這說起來，四爺可真是有福氣呢。

    上頭三位皇子，直郡王家至今也就兩個小阿哥，還都小呢。二皇子更是，死的也就兩個了。

    三爺家也是死了三個阿哥的，四爺家倒是好，就沒了一個格格。

    這不是福氣？又快過年了，皇上聽了當然高興。

    德妃得賞，一頭霧水。

    只聽著李免說皇上夸您養的好兒子呢。

    就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永和宮大太監宋德利忙跟出來問個究竟。在宮裡過日子，你挨了罰得知道為什麼，得了賞也是一樣要知道的。

    不然你拿著東西都心裡害怕。

    「李爺爺，您好歹跟我說說，這……這可叫我怎麼回話呢？」宋德利急死了。

    「我說小得利啊，你這怎麼得賞還愁？能有什麼事？這不是說起四爺來了，萬歲爺一問說四爺府上幾個孩子了，這一聽這麼些個，沒傷損，萬歲爺自然龍心大悅，賞賜娘娘不是正常的？」李免道。

    宋德利恍然，這就不怕了。

    等送走了李免，跟德妃一說，德妃也是鬆口氣。

    是真賞就好，多少都是體面。

    就怕是明著是賞你呢，暗裡卻要收拾你，這種事，萬歲爺也不少做。

    「這可是咱們四爺的福氣。遠的不說，您就看三爺五爺府上吧，成日家打的不像樣子。孩子沒了幾個了。尤其是三爺府上，光是小阿哥就沒了三個！小產的不知道多少。」曲嬤嬤很是看不上。

    「按說，當年的榮妃娘娘就沒了三四個，怎麼也知道提醒三爺吧？竟還是這般……皇上聽著自然也不喜歡啊。」

    「你看這是老四的福氣？實則是老四費心。」德妃搖搖頭：「你記得當年吧，要不是皇上下了狠手整治後宮，大阿哥幾個也一樣留不住。」

    當年的事，德妃是當然知道不可能是赫舍里皇后做鬼。

    她自己還沒了一個長子呢。

    那會子，後宮裡還有孝莊太后呢，蒙古妃子也有，順治爺那會子留下的人還都在，什麼牛頭馬面沒有啊！

    要不是萬歲爺不顧一切的收拾了一批人，且還要死孩子呢。

    到了她自己的六阿哥那會子，可就是真的病沒了的。

    後頭多少皇子沒了的，都是因為病，再不是有人做鬼了。

    老四府上要不是老四死死把持著，也是一樣要死孩子的。

    不然就先前烏拉那拉氏那樣的，能看住自己的孩子就不錯了，饒是那樣，她臨去之前，弘暉還落水了呢。

    後頭這位進府才多久，孩子好不好，都與她不相干。

    當然了，兩個側福晉也都是好的，能生，也能養好。

    「既然我這裡得了賞賜，就也賞她們吧。福晉那送一對鐲子，並一對釵，一對耳墜子，兩個戒子去。側福晉那除了鐲子，別的一樣就是了。」

    「哎，奴才知道了，這就去安排。」曲嬤嬤笑道。

    不到下午，雅利奇等人就接了宮裡德妃的賞賜，還都是迷惘的。

    因為都是在正院領賞，出去之後，李氏就道：「娘娘平日裡並不賞賜，這是為什麼呢？」

    「總有緣故，慢慢就知道了，娘娘賞賜自然是好事呢。」雅利奇笑道：「過年時候戴著也不錯。」

    李氏一笑，只管扶著奴才的手走了。

    李氏心道這首飾也就是娘娘賞賜的，不然她可看不上。

    回了西院，雅利奇道：「收著吧，過年戴。」

    「哎，奴才叫人收著。」許嬤嬤道：「奴才這會子也不知道娘娘為什麼賞賜呢。」

    「許是爺辦差好，皇上高興誇了吧。」雅利奇道。

    「倒也是。」許嬤嬤點頭。

    直到次日裡，四爺來才說了為什麼。

    雅利奇失笑：「要說生孩子，那我可排不上號。」

    「有你排上號的時候。老老實實的吧。」四爺拍她屁股。

    不過宮裡這麼賞賜，四爺也高興，就在西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