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明 第一百十六章查案陳家坳中
按照當地的規矩,去世之人的遺體需要在家中擺上七人才能入土,所以陳央的屍體今日還擺在後院一口黑漆棺材之中。看到裝著自己丈夫的黑漆棺材,陳妻臉上的悲傷之色就愈發濃重了。只見她突然向兩人盈盈拜倒道:「兩位差爺,我家男人死得真是冤哪,還請你們一定要把兇手繩之以法,讓他能死而瞑目。如此未亡人來世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兩位的恩情。」
「夫人快快請起,我們此來正是為了查明是誰殺了陳央,還他一個公道的。」魏勇忙在旁虛扶了一把,然後給楊震打了個眼色,兩人就一齊發力,將蓋在棺材上的蓋子給掀到了一旁,露出了裡面躺著的那具屍體來。
這是具三十多歲,模樣卻甚是醜陋的男子屍體。這陳央不但五官看著有些扭曲,而且身量還不滿五尺,配上身旁那個一身孝服的美艷女子,楊震的腦海中不自覺就想到了某位有些相似身份的可憐武姓男子來。
就是魏勇,也是面帶怪異之色,顯然他也覺得這兩夫妻的美醜過於懸殊,實在不那麼的般配。
不過很快地,楊震就把這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拋到了一旁,口中道了聲「得罪莫怪」後,便伸手和魏勇一起將陳央的屍體給抬了出來,並就在院子中進行了仔細的查驗。
但一番仔細看下來,死者除了腦後有好幾處深淺不一的鈍器敲擊留下的傷口,以及小臂和手掌等處明顯是突然倒地而磨出的傷痕外,卻再找不到其他新鮮的傷口。倒是陳年舊傷卻有不少,一看他生前就沒少與人毆鬥,致使渾身都是傷疤。
從眼前的情況來分析,陳央顯然就是被人從後襲擊,被石頭等兇器活活打殺的了。這倒與陳博昨日在縣衙大堂之上所說的與剛才陳宏所言大體一致,看來通過檢查屍體是查不出太多問題來了。
於是楊震二人便把屍體重新放回了棺木之中,這才隨那陳妻來到擺滿了各種祭奠用品的客堂之上。
這堂上的家具倒也簡單,只有兩張椅子與一張方桌,以及一隻架子而已。此刻來了三名客人,陳妻便欲回到裡屋再拿兩把凳子出來。一旁的陳宏見狀忙站起了身來:「五嫂你別累著了,我來就是。」說著便掀簾進了裡屋,很快就端了兩把凳子出來。
眾人落座,又略安慰了陳妻幾句後,楊震才把話題引向了案件本身:「你丈夫怎會在如此大清早地遇害?按陳宏所言,他應該是天不亮就已遇害了吧,為何他要在此刻出門?」說著還看了一眼陳宏。
陳宏便在旁解釋道:「五嫂,我已與兩位差爺說了,在早上發現五哥屍體時他已死去多時。」
陳妻聞言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半晌才道:「都怪我,要是我能勸住他就好了,他就不會……不會有這一劫了。其實,陳央他不是昨天早上才離開的家,而是前天午間……」
「嗯?他中午出去,一夜不歸,你作為妻子就不覺得奇怪嗎?」魏勇略皺了下眉頭問道。
「這個……」陳妻在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如實道:「其實他是去村西找斯聰他們耍錢的。他一直就有這麼個喜歡耍錢的毛病,過些日子就會去找斯聰他們耍錢,還總是徹夜不歸,我也勸過他了,可他就是不肯聽。昨天中午,他又要去,我還勸他剛與蔡氏那邊結了仇,不要太晚回家呢。他當時也答應了的,還帶了燈籠出去,說天黑後就回,能用得著。沒想到,他卻再也沒能回來,我應該勸他不要去的,我應該勸他的……」說話間,又有兩行清淚從她的眼中流了下來,看來她也是自責得很了。
這時,那陳宏在旁解釋道:「那斯聰是我們村裡頭一個閒漢,最是喜賭,村子裡一些好賭之人總喜歡與他湊在一處。其實家父作為族長也曾勸過他們勿要沉迷這等事情,奈何他們就是不聽哪。」說著頗為感慨地嘆息了一聲。
在安慰了陳妻幾句後,楊震突然又問道:「那請問,陳央既是去賭錢的,身上的錢財可還在嗎?」
陳妻明顯愣了一下,顯然在丈夫死後,她全然沒有考慮過他身上錢財的事情。但在回憶了一下後,還是搖頭:「先夫被人送回來時,身上並無一文錢,就連他時常佩著的一塊祖傳的玉佩也不見了。」
「哦,看來這案子還有可能是搶劫殺人了。」魏勇若有所思地道。
「這不可能。」陳宏卻立刻反對起來:「我陳家坳向來太平,雖說不上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也從未發生過這等攔路劫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