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明 第三百十六章西行路上之留宿忻縣
在場這許多人中,也就鍾裕、宋雪橋這等精明之人看出了其中端倪,其他人卻還是一頭的霧水,尤其是那些村民,更是滿臉的驚異之色,全不知楊震葫蘆里買的是什麼藥。
楊震也不隱瞞,便在村民困惑的眼神注視下道出了事情真相:「我所以確認黃四郎便是兇手,是因為他手上不像你們那般沾上了墨跡,這便是他是兇手做賊心虛的體現。因為我之前就在祠堂里的銅罄之上抹上了墨汁,只要有人以手觸摸銅罄,必然會沾上墨跡。可他呢,明顯是怕被我所說的春哥大神指出自己是兇手的身份故而不敢真箇去摸銅罄,於是進去的這許多人里,也就他手上沒有墨跡了。黃四郎,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嗎?」說話間,楊震身上已散發出了強大的壓力,這是他這幾年辦案殺人所累積起來的威勢,自然非同小可。
黃四郎被楊震一番話戳中破綻,又被他以如此強大的氣勢所壓,頓時面如土色,唰地一下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大老爺饒命哪……是小人一時氣憤,才錯手殺了我那本家兄弟,小人知錯了……」他雖然比一般村民要油滑而大膽些,但終究是個沒多少見識的村野之人,在楊震這樣的人面前,自然支撐不住。
楊震也不看他,而是轉看向其他村民:「爾等都聽明白了?還不趕緊將被冤枉之人給解下來?希望你們今後能吸取這回的教訓,莫要再因為一些所謂的神明而胡亂定人之罪!」
眾村民這時候才如夢方醒,一些人趕緊跑過去將黃七善從木架上解下。其他人則在一頓後齊刷刷地朝著楊震拜倒:「多謝大老爺為我等主持公道,小民知道了。」
楊震看得出來,他們不可能因為這次的事情就不再信那個百應神,但這種根深蒂固的信仰卻不是他一朝一夕所能改變的,便擺了擺手讓他們起來,然後回身就走。他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因為他只是這兒的一個過客而已。
不過當他回到隊伍中時,卻發現情況有些異樣。那些本來對自己不冷不熱,更談不上多少尊敬的軍士們,此刻卻正用充滿了崇敬之意的目光看著自己,就連不遠處坐在車裡的鐘裕,也探出頭來,沖自己讚賞地一點頭。
被這麼多人如此看著,楊震反倒有些手足無措了,忙摸了摸鼻子,道:「走吧,耽擱了這許久,是該繼續啟程了。」
「是!」周圍士兵同時高聲答應,隨後這支之前顯得有些懶散的隊伍便換了一副面貌般地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前進發,這讓身在其中的楊震不覺心裡好笑。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所做的事情,竟還能對軍隊起到激勵的效果。
他卻不知,真正叫軍士們對他生出尊敬來的並不是他高明的破案手段,而是之前所耍的把戲。在看到他能徒手從沸騰的油鍋里撈錢的本領後,大家都認定他有神靈護體,對他的尊敬也就是對神明的尊敬了。或許,這就是無心插柳的意思了吧。
而另一輛馬車裡,看到這一變化的安繼宗臉色卻變得很是難看了:「怎會如此,楊震的運氣也太好了些吧。雪橋,你所說的能置他於死地的人到底在哪兒,這都快到大同了,怎麼還不見他們下手?」
宋雪橋見狀趕緊安撫自己的男人道:「安郎你且放寬心,他得意不了幾天了。再過去一些路程,便是忻縣,我安排的人會在那兒取他性命!」
見他既這麼說了安繼宗才終於安心了一點。他卻不知,其實宋雪橋也和他一樣性急。奈何因為周致之死,使得他的這個計劃缺少了關鍵的聯絡和統籌之人,一切都要宋雪橋自己來做,難免就有些問題。結果便是讓這次的計劃推遲,本該發生在進山西前後的刺殺,只能延遲到直到忻州才能發動了。
楊震其實也覺著有些奇怪。照向鷹之前所說,宋雪橋會在去山西的路上對自己不利。可這都路程過半了,卻依然不見有什麼動靜,難道對方是打算隊伍抵達大同之後再下手嗎?那也太過大膽和瞧不起大明軍隊了吧。
就在楊震猜測著宋雪橋那邊會在何時動手的時候,一名隨從打扮的人突然來到了他的身旁,恭敬地道:「楊千戶,我家大人想請你去車上一敘。」
「嗯?」正想事情的楊震聞言便是一愣,旋即才回過神來,知道是鍾裕來叫自己,便笑著一點頭道:「有勞管家了,在下這就過去。」
在囑咐了身旁的莫沖他們幾句後,楊震便撥馬來到了那輛看著挺寬敞的馬車旁,然後低聲道:「可是鍾御史召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