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唐之長安房俊 第一千七百五六章 烈謨海畔
三日之後,論欽陵與勃論贊刃在那錄驛整頓兵馬停當,悉多於率領兩千兵卒抵達。 悉多於乃祿東贊四子,身體肥碩、高大威猛,雖然不如幾位兄弟那樣名聲遠揚,但因其性格沉穩頗受祿東贊喜愛,每遇戰事,諸如後勤、殿後、守城這樣的
任務多交付於悉多於,從不令人失望。 五千精銳陳兵鄂拉山口,論欽陵與勃論贊刃策騎揚鞭整裝待發,悉多於站在地上兩手反別挽著兩匹馬的韁繩,肥碩的臉上滿是汗水也顧不得擦拭,目光中全是擔憂:「二兄素來多智,弟弟不敢指手畫腳,只叮囑你若事不可為以保全為要,萬萬不可孤注一擲置身於絕地!五弟勇猛無儔、破軍斬將如同等閒,只不過當知
兵凶戰危、刀箭無眼,一切要聽從二兄命令切不可徒逞英雄!」
論欽陵拍拍他肩膀,笑著道:「我心裡有數,只要你守好鄂拉山口使我無後顧之憂,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二兄放心,我就是死在這,也用屍體堵死山口,等著你們回來!」 勃論贊刃則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口口聲聲要我們保全自己,為何你自己偏要開口便生生死死?別的也就罷了快快少吃些肉吧,走幾步路就喘氣冒汗,肥
得不成樣子!」 悉多於被弟弟懟了也不氣惱,憨笑道:「為兄既不好女色,也不喜歡帶兵打仗,唯獨好口腹之慾若是連這點喜好都要捨棄,縱然長命百歲亦要落落寡歡,生亦
何歡?」
「休要多言,出發!」
「出發!」
「嗚嗚嗚——」號角聲響徹天際,自山谷之中迴響而出愈發沉悶蒼涼,五千精騎一頭鑽進鄂拉山口,橫穿山脊疾馳而去。
悉多於看著馬蹄揚起的一片煙塵,憂心忡忡的返回那錄驛,指揮兵卒不斷加固圍牆、大門等等防禦設施,又繞著圍牆挖掘一條壕溝,用來抵禦騎兵衝鋒。 鄂拉山口幾乎等同於噶爾部落的「生死線」,既是論欽陵、勃論贊刃的退路,也是當下兵力空虛的噶爾部落最後防線,一旦鄂拉山口失陷,不僅論欽陵、勃論
贊刃成為孤軍只等著被剿殺至死,伏俟城也無險可守,只等著吐蕃大軍穿越大非川一鼓而下。
所以父親才將派遣他鎮守此地,這既是信任,更是壓力。 悉多於深知自己智謀不如大兄、二兄,勇猛不如三兄、五弟,唯一的長處便是「擅守」,無論如何也要死死釘在鄂拉山口、守住那錄驛,給父兄們的鴻圖偉業
添一份助力。
論欽陵、勃論贊刃兄弟率領五千精騎穿越鄂拉山口,順勢俯衝而下直抵之前被攻陷的暖泉驛,此處已經有趕來增援的千餘吐蕃兵卒正在修繕圍牆,聽聞斥候
來報論欽陵捲土重來,嚇得毫無戀戰之心一鬨而散,帶著驛站中的糧秣向南邊烈謨海的方向潰逃。
論欽陵兵不血刃收復暖泉驛,不作停留,追著潰兵的尾巴兵鋒直抵烈謨海。 烈謨海位於暖泉驛之南約八十里處,名為「海」,實則兩座山脈之餘脈夾持之中一座地質坳陷處形成的大湖,數條水脈自山巔匯聚流淌注入其中,水面浩蕩水
鳥成群,只在一側山與湖之間有曲折道路穿過,吐蕃與烈謨海之北修建驛站兼有防禦之功能,扼守道路。
此乃唐蕃道必經之處,戰略位置十分重要。 此時的烈謨海驛站匯集了不下萬人,主將是蘇毗國主蘇毗末羯的兄長蘇毗羊雄,因蘇毗國「以女為國主」,故而他這個上一任國主的嫡長子不得不蟄伏於妹妹
蘇毗末羯之下,甚至因為蘇毗末羯的猜忌不得率領自己部下來到烈謨海駐紮,徹底遠離蘇毗政權之核心。 一日前他派人前往暖泉驛將其收復,本打算駐紮兵馬予以防禦,結果論欽陵大軍一至、便即不戰而逃棄城而去,氣惱的蘇毗羊雄用鞭子狠狠將幾個頭領抽了
一頓,便接到松贊干布的軍令——全力抵抗論欽陵的入侵,為後續之援兵爭取時間,若事不可為則當以保全實力為要,可攜帶城中糧秣退至花石峽,固守待援。 蘇毗羊雄長長出了一口氣,噶爾部落忽然在大唐支持之下起兵南進連續攻克那錄驛、暖泉驛,致使吐蕃北部大非嶺、鄂拉山兩道防線先後失陷,論欽陵長驅
直入兵鋒正盛,正自惶惶不安不願堅守烈謨海與論欽陵正面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