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在上 第885章 啟程(三)
郭容子丹從底艙里紅著眼睛走上來。
這時的他一頭紅髮蓬亂生灰,身上衣服皺亂髒污,散發著陣陣惡臭。看見甲板上的人們正在享受飲料甜點,就要衝過去。
「你別過來!」甄甜捂著鼻子,「臭死了!」
陳娟同樣捂著鼻子,只是遠遠地將一瓶果酒扔了過去。
郭容子丹識相地坐在大家下風口的甲板上,面對著蔚藍大海,大口喝了起來。
「子丹兄,你這副尊容,比我之前在修煉室里困了兩天的時候還要狼狽。」金言樂呵呵地說,「我能不能請問一下,你現在在搗鼓什麼?還是你那些異變迅狼?」
「秘密。」郭容子丹一口就把一瓶果酒給仰頭幹完了,然後把空瓶遠遠往大海里一扔。
「這個秘密很了不起吧?」陳娟問。
「當然!」郭容子丹向她伸手,「再來一瓶。」
陳娟再扔給了他一瓶。
「金總,我跟你說,那天晚上,你不把我,還有我的小寶貝安排在總部大樓里埋伏,是你的失誤!」郭容子丹接過,怨念頗深地說,「有我們的坐鎮,就不用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是啊,有你們的坐鎮,只怕菊隱的武士們早聞到味聽見聲了,也不會輕易上當。」金言笑道。
郭容子丹一呆。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啊。
「你趕緊去洗洗吧。真的很臭啊。」甄甜生氣了。
郭容子丹趕緊把瓶中果酒喝了,瓶子一扔,洗澡去了。
「他以前是東華國科基部的人。」金言向宋明珠說道,「就是那個凌揚松領導的那個部門,主要研究異界生物的基因技術的。當然,這個你可能聽不懂。呃,就是那個,那個......」
「我知道。」宋明珠說,「那些人,自從他們來到望仙大陸之後,我們就有跟他們打過交道......一直有打交道。」
金言恍然,自己當日以食鐵針擊殺玄武使的時候,不正是遇到血隱一族與科基部在研究基地中共同合作?
擊殺玄武使的事,自己一直沒有向她說。也不知道這女人與同為血隱四聖使之一的玄武使關係怎麼樣?他惴惴地想。
宋明珠喝了一會果酒,酒勁上來,原先虛白的臉色多了一絲紅暈。她離開了吧檯,走到欄杆邊,手扶欄杆遠眺海空,頭髮和紅衣隨海風飛舞。
金言走到她的身邊。
「我生活的地方,沒有這樣的大海。」她說,「我去過近蠻澤,那裡水太淺,也不夠廣闊。」
金言不禁脫口而出:「那你可以在藍星多生活一段時間。」
這話說出口後就後悔了,這次北上目的之一就是把她送還給血隱一族。這麼一說,她要是不想回去了怎麼辦?真的一直把這樣身份的人留在金水集團嗎?
對於這話,宋明珠不置可否,她轉過頭來看著他,海風把她一半的長髮卷在臉頰之上舞動。陽光照在她另一半的臉頰上,讓這個畫變顯得又有些異樣。
「對於你們來說,我生活的望仙大陸是一個異世界。可對於我們來說,你們生活的藍星才是異世界。藍星,就像很遙遠很遙遠以前的望仙大陸,就仿佛是它的前身,它的過去。」
「你知道嗎,用望仙大陸仙士的眼光,來看待藍星現在的異能者,就像是藍星的現代人用他們的眼光,去看待五千年前這個星球的原始人一樣。」
「雖然在仙力強度上落後了那麼長時間,不過藍星,確實有它迷人的地方。」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要走,還是留?金言心想。
「你在那邊......有家人嗎?」在稍頃的沉默後,他問道。
宋明珠沒有回答,只是遠眺海天之際。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金言心想。
「我是孤兒,跟你們木華堂的那些孩子們一樣的孤兒。」宋明珠說。
「跟我一樣的孤兒。」金言說。
「我是被師尊,呃,就是上上一任的朱雀使抱回來養的。她叫李霓凰。」宋明珠說,「我沒有名字,她就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宋明珠,說我就像是上天送給她的明珠一樣。」
「很好聽的名字。」金言說。
「師尊帶我回來養了幾年,就不幸身死。」宋明珠說,「聽人說,她是死於凌帝之手。她平時,其實也很瘋,不像個正常人,我挺怕她的。她死後沒多久,血隱一族又參與了幾場大戰,幾乎被凌帝連根拔起。我就沒有了其它師傅,一個人在血隱一族內顛沛流離,掙扎求存。」
金言惻然,原來她竟然有著這樣悽慘的童年。相比之下,自己雖然是孤兒,還有老達叔的照料,算是幸福許多了。
「經過苦熬與修煉,我的火系仙力變得很強。又經歷了血池的磨鍊,我終於踏入了仙尊境,也就是你們藍星所說的7級以上。這時候的血隱一族從泥濘里漸漸透過氣來,一天,聖族長找到我說,聖族的朱雀使之位已經空缺多年。你既是前任朱雀使的弟子,現在又具備一定的實力,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了。」
「於是我便成了新一代的朱雀使,得到了更多的修煉資源的傾斜,包括血池和各類藥物,武器裝備,修煉心法、仙技。短短几年,我再上了一個台階,突破桎梏晉升8級。直至後來,敗於你手。」
她眸光閃動:「這就是我的經歷。你呢?」
她既然願意說,自己也不必藏著。金言便也把自己的經歷簡單說了。當然是揀能說的說。對於她,還是有很多事情持保留態度的。
「你跟那位,那位玄武使的關係怎麼樣?」他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這是一個疙瘩,不搞清楚不行。
「我們四聖使之間,各有其職,就是在聖族會議上見面的時候多,我是四位聖使之中資歷最淺的,見他的時間不多,不太熟。前段時間聽說,他好長時間沒回聖族了,不知道什麼原因失了蹤。」宋明珠說。
「這就好。」金言心中鬆了一口氣,稍頃說道,「那位玄武使,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