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滿唐 第十九章 判決
更新:10-03 02:03 作者:十年臥雪 分類:軍事小說
畫壁後已經吵了起來,畫壁前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回元評事。幾天前,太子上書聖人,言與杜良娣感情不睦已久,要和離。此事便可證明,杜家不得太子信任,更不可能,替太子交構何人。」杜若荀邊抹著眼淚,邊道,「昨天,舍妹死於閒廄使五鉷之手。此事,在場的右驍衛、右金吾衛皆可為證。舍妹已是庶人,民女不知,是何人如此心狠,竟指使五鉷取捨妹的性命!」
杜若荀說完,捂著胸口,看向畫壁。今早,王衡送她進堂的時候,便說過,他會在畫壁後陪著她。當時,尚沉寂在悲痛中的她,對這句話全無感覺,但現在,當她忽地意識到,杜家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都壓在自己肩上的時候,便一下子覺得,這話,有多麼暖心。
公堂中,鴉雀無聲,因為大家都被杜若荀的最後一句話給嚇傻了——五鉷是宦官,是天子的家奴,只聽天家的令。但誰敢說,是聖人下詔殺了杜良娣?因此,眾人只能猜測,是太子令五鉷殺了杜良娣。畢竟,太子最寵信的宦官李靜忠,就是五鉷推薦給太子的,這點足以證明,五鉷與太子,早有聯繫!
「娘子!你是最了解我的,我不過是與丈人起了口角,又喝醉了酒,才信了那吉溫的話,是不是?」柳勣是最快反應過來的那個,因為他驚覺,杜若荀翻供的內容,沒準真可以保住杜家,但卻不一定能保住他這個女婿,於是忙求杜若荀替他說兩句好話。
「妾從不過問,郎君的事。」儘管這句也是實話,但杜若荀還下意識地,躲避著柳勣的目光。
「胡說!我哪件事沒有與你商議!你說,你說啊!」柳勣呲目欲裂,雖戴著沉甸甸的枷鎖,但仍要撲到杜若荀身上,所幸,公人們眼疾手快,將他死死摁住。
「若荀,怎可如此啊」杜有鄰略帶哭腔道,他雖迂腐,卻是不蠢的,知道杜若荀這麼說,等於變相承認了東宮窩藏死士等一系列事宜為真,這構陷東宮,可是重罪啊!
「記錄在案,呈送聖人。」元載道。
畫壁後,吉溫吵累了「呸」地吐出嚼爛了的母丁香,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先杖了人,再與你們計較。」
原來,聖人的裁決,在昨夜便已下來了,今早的審判,不過是例行公事,彰顯《開元律》的威嚴罷了。
「柳勣、杜有鄰,罪不容赦,杖一百,家小流流?」吉溫讀著讀著,忽見下文沒了,大駭,忙翻來倒去地確認自己是不是看漏了,可現實卻告訴他,這公文確實念完了,而且還念多了,因為公文上,只寫到「杖一百」,沒說處置家小。是他整天建議判決將罪人流放三千里,建議順口了。
「冤枉啊!」柳勣早已沒了往日的豪爽,雖戴著枷鎖,但仍「砰」「砰」「砰」地試圖叩頭鳴冤。
「你冤?誣告的時候,怎麼不想別人冤?」元載冷眼看著柳勣,伸手一指堂下的若干人。
柳勣心一涼,順著元載的手指看去,立刻收穫到一片無比憤怒的眼神,因為這堂下跪著的,就是他的丈人杜有鄰,好友王曾等一干人。這幫人皆是莫名其妙,就被他給誣告進獄了。
「嘶啦」公人撕掉了柳勣的褲子,露出白花花的臀部。
「啊~!」柳勣冷不丁地挨了一杖,劇痛難忍,腦袋一被刺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落入死地。
「吉法曹!吉兄,你答應過我的,狀告杜有鄰,你便會給我大前程!」柳勣下意識地向這個做了自己半年工作的法曹求救,希望他能改了這判決。
「自作孽,不可活啊。」吉溫冷笑著搖搖頭,「誣告、攀咬,皆是無用的。」
「啊?」
「啊!」柳勣又挨了兩丈,感覺腰部以下皆已失去了知覺。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偏偏又被鎖在了行刑椅上,動彈不得,只好全身上下,唯一還有攻擊力的器官——嘴巴,來繼續攀咬,以在死之前,出一口惡氣。
「杜若荀!你為什麼不幫我說話!你我夫妻多年,我什麼事你不知道,你倒是幫我說幾句啊!」廷杖無情落下,柳勣猝不及防,咬傷了舌頭,但劇痛,卻令他更加瘋狂,「我明白了!你就是想我死,想滅我的口。你早在外面有人了!我死了,一可以頂你杜家的交構之罪。二來,你就可以拿著我的錢,去養面首了對不對!」
「真是瘋了。」元載捂著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