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傾染染語音通透，卻字字如流光飛矢，瞬擊在無憂心上。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冷風一瞬迴旋，吹透無憂周身。如同摘走心腸的痛，如風匯聚。不知來自何的恐懼，直沉進每一絲血肉之中。

    明明達成算計，救出蝶兒，怎麼又會覺得生生的絕望，就像是在空空的心上積了霜，又下了雪，最後直潑上一道熱油去。

    她幾乎有一剎那，禁不住這生生的痛。過了良久，終於在布料上抽回手去，「這匹真是好看，選給郡主吧！」

    抬頭，已經忘記，到底指的是哪一批？眼風終於漸漸堅定。那些不過是紅塵虛妄的迷戀。

    早已明確知不會有那樣的幸運。傷來何用？

    挑眉時，看到傾染染的笑靨，腦海中閃過的場景，是新新雪後，鳴棋投過來的望眼，穿過假山，池水倒映進她眼底。是她上了大公主的當，拿了皇上金帶就要陷在泥淖里，他飛馳而來的塵土漫。回憶細細吻著那些過往，湖水一樣淹沒眼前的一切，他嬉笑向她時，空氣溫暖乾淨，連他主宰的怒意都變得可貴。

    傾染染亦出指在那光潔布料上划過，從前到後，幾番，才開口，「女差好似總是悲傷！」

    話未完，又笑出聲來，「過多了解，顯然不是我們之間需要的關係。我只需要想想，如何報答女差對我的厚意才是。」

    「無憂只盼郡主達成所願。」無憂出語將她的打斷。

    然後，重歸正題的無憂，卡著掌柜踏出門檻的時刻走出密室，傾染染如同鬼魅再次消失不見。

    看著下人門將布料一匹一匹地抬上去往繡莊的馬車。無憂回身對掌柜，道，「聽，帝都最好的繡女都出自貴莊！」

    掌柜殷勤回著，「承蒙女差抬愛，的會讓她們精選各色繡樣。」

    無憂微微一笑，「所有布料都繡上一樣的鴛鴦合歡圖，全做成一樣的樣式。」

    掌柜的聽了有些反應不過來，「女差是所有的全都一樣嗎？」

    無憂看了他一眼。

    他連忙哈腰，「的明白。」

    重新坐到車上，芝兒有些可惜那些布料，「那些料子真是好看，但幹嘛找那麼多的布料，其實都做一樣的衣服啊！旖貞郡主真的會撕掉那麼多衣服嗎？」

    無憂扶了扶鬢上的珠花，看著車外的人如游龍，「你是不是想，她會很累，可再怎麼樣也比不過心累，身為郡主，看似擁有一切，也拗不過命運前定。到底，還是不肯知足，如果希求甚少就不會痛苦，在大公主給郡主的這段姻緣里，除了那「姻」來得尷尬，其他的一切也稱得上精妙，人精妙，權勢也精妙。在這世上，除了吃喝，有什麼還是必要的？吃喝既足，有人有權，就該滿足。郡主心中所盼，固然美好，卻並非為她而美好，對她來，等同鏡中花水中月，期盼既是痛苦。「

    完，嘆息一聲，這樣的話，只是給她自己聽的。也知道是勸不得自己的。

    那些傷，來自心中，這些所謂道理亦由心起，終歸撫平那傷。

    扭頭見芝兒被自己，嚴肅的樣子嚇到，無憂緩了緩臉上的表情，「不定，這會是轉機的開始。」她這樣，心中卻半點也不信，也許會來的轉機，究竟有多也許，誰也不准。

    回到王府，無憂同彌姑姑，所有料子做了同樣的衣服，其實已經想到彌姑姑會是如何的反應。

    彌姑姑足夠了解旖貞，之後的祭拜地光是哄郡主穿上衣服，就要撕破許多，到下午時會有休息時間，恐怕還要繼續。打好提前量，讓她煩了最好。

    彌姑姑看了無憂一會兒，抬眼做出一貫的笑意，「女差比我想的還要聰明。」無憂再福身，彌姑姑已經去得遠了。

    大公主筆下那枝蘭終於畫得，揮了揮手讓無憂退了。

    無憂抬頭看看色，日頭已西移，再過一個時辰就會上燈。春風漸暖，吹綠了新芽，無憂領著芝兒慢慢向府門去，略略焦慮尚未回返的旖貞，王府門前忽起騷動。無憂凝目遠遠看去，正是旖貞郡主的儀仗歸來。

    一切這樣正好。

    無憂暗贊傾染染的婢子有幾分聰明，加快腳步，向府門處去。

    但見，那騷動乃是鳴得與鳴棋一雙兒正拉住旖貞郡主讓她評理。

    無憂抬頭向四下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