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111章 追魂
「好香好香!」少女頓時眼睛一亮,明眸緊緊盯著小荷盤上的兩碗粥,一瞬不瞬,似是要搶過來一般。
小荷神情一緊,忙轉過身,以窈窕的身子護住木盤,背對向少女,盈盈端至矮桌上,分別端給蕭月生與自己。
然後盤膝坐下,上身筆直,挺拔茁怒,顯得端莊而動人。
少女的目光仍舊緊盯著兩碗粥,在小荷眼前的粥與蕭月生身前的粥上轉來轉去。
她空著肚子趕路,又被大雨淋濕,渾身又涼又餓,面對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粥,自是無法拒絕。
「咳,這位姐姐……」她未語先笑,望向小荷,脆聲道:「我肚子餓得很,……還有粥嗎?」
她的臉龐剛剛拭乾,仍舊帶著幾分水氣,宛如出水芙蓉,此時神情忸怩,臉頰染上淡淡紅暈,顯然臉皮甚薄。
「小師傅那裡應還有吧……」小荷看了蕭月生一眼,嬌聲回答,臉上無甚表情,不為少女的笑容所動。
此時,覺空也睜大了眼睛,看著兩人的粥。
雖然他並不講究吃喝,一心向佛,但面對這般美味,即使想不聞不問,誘人的香氣卻一直不停的往鼻子裡鑽,無法拒之於外,只覺唾沫不停的湧出,需得不停吞咽。
「小僧那裡還有粥。」覺空忙抬頭道。
蕭月生盤膝安坐,沉靜一笑,搖搖頭:「小荷,莫要調皮了,快些拿上來罷!」
「嘻嘻,好吧,」小荷噗嗤笑道,眼波橫了覺空一眼,嬌聲道:「本來還想先饞一饞小師傅的呢!」
「把我的那一碗也端來,給這位姑娘送上。」蕭月生橫了她一眼,笑著溫聲說道。
「是——!」小荷嬌脆的答應,雙腿微一用力,緩緩站起,不必雙手支撐,宛如一陣風般輕盈而去。
看到小荷不經意露出的這般身手,少女明媚的大眼登時露出警惕之色,覺空則多看了兩眼,直至小荷消失於禪堂。
蕭月生瞥了二人一眼,沒有多說,臉上神情淡然,不冷不熱,端起大碗,輕喝了一口。
小荷的廚藝絕佳,否則,也不會一直做著蕭府的飯菜,而讓蕭月生滿意,做粥雖然簡單,卻更需廚藝。
此粥香氣誘人,入嘴之後,滑而不膩,糯軟鮮美,令人胃口大開,加之熱氣涌動,頓時整個身子一陣舒爽。
「我去幫姐姐端粥!」少女按著劍柄,稍微一想,隨即臉色鬆開,一蹬小蠻靴,轉身輕盈的跑了出去。
蕭月生目送她離開,未開口說話,待她離去,蕭月生轉頭朝覺空一笑,溫聲道:「小師傅,是非找上門來了。」
「施主此話何解?」覺空神色茫然。
蕭月生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多說,慢條斯理的喝粥,偏偏看上去頗顯豪氣。
外面雷聲轟轟,時而一聲巨響,似是近在眼前,閃電不斷的劃破天幕,窗戶被映得雪白。
小荷很快盈盈進來,端著兩碗粥,帶有兩隻銀質羹匙,身後跟著那淡粉羅衫的少女,步履輕盈,她細細的腰間懸著一柄長劍,劍鞘墨綠而古樸,花紋精緻,應是出自名家之手,劍柄上繫著一條杏黃絲滌,纏著花案,頗為華麗。
「粥來嘍——!」少女嬌聲歡呼,趕忙在蕭月生身邊坐下,伸手接過小荷遞來的大碗。
「這兩碗,原本一碗是給小師傅的,另一碗是給我家老爺的,」小荷將木盤放到矮桌下,對少女嬌聲說道:「但我家老爺心善,見妹妹沒有吃的,便將這一碗給你了。」
「多謝這位公子!」少女轉身向蕭月生一抱拳,故作豪邁狀,只是聲音清脆,臉若芙蓉,實有些不倫不類。
蕭月生擺擺手,溫聲說道:「出門在外,大家互相關照,姑娘不必如此客氣。」
少女嬌美一笑:「公子,你真是個好人呢!」
說罷,不等蕭月生說話,便轉過身來,拿起羹匙,輕輕舀了一勺,慢慢送到小嘴中。
她動作輕柔而優雅,雖然看上去極餓,吃得仍舊慢條斯理,且神情專注,長長的睫毛扇動,一言不發。
小荷見她如此,知道這是位千金小姐,多說無益,也拿起羹匙,輕輕喝粥,動作優雅,與少女相差仿佛。
「小師傅,請——!」蕭月生向覺空伸了伸手。
覺空雖想拒絕,但一碰到蕭月生溫潤的目光,卻說不出口,合什一禮,拿起羹匙。
一時之間,禪堂安靜下來,燭光籠罩著禪堂,不時傳來轟隆隆的雷聲,噼啪的雨聲。
吃到半途,蕭月生忽然放下了羹匙,皺起眉頭,與停下來的小荷對視一眼,轉看了看覺空和尚,笑道:「小師傅,又有客人上門了。」
覺空和尚雖覺此粥香軟,妙不可言,但他頗具佛姓,定力頗佳,並不迷失,聽到蕭月生的話,側耳一聽,確實隱隱傳來了敲門聲,外面的雷聲與雨聲太大,若不注意,實在聽不到。
他忙起身,穿起蓑衣,臨出門時,不忘合什一禮:「又有施主過來避雨,小僧去一下。」
說罷,轉身推開門,迎著風雨,毫不畏縮,腳步迅捷,轉眼間消失在雨幕之中。
少女似是略有不安,扭了扭身子,明媚的大眼望向門外,要看清來的是什麼人。
腳步時響起,隨即是一聲粗豪的聲音:「哈哈,還好還好,這裡果然有座寺院,可以避雨!」
「老三,別瞎嚷嚷,趕緊安頓好了,難道還沒淋夠雨麼?!」隨即是一聲不耐煩的聲音。
少女芙蓉般的玉臉頓時一變,一躍而起,貓腰提腳,似是夜行大盜一般,輕盈的沖向門口。
「女施主,你……?」覺空恰好進來,見她這般模樣往外走,不由驚詫。
「噓——!」少女忙豎指於紅嫩的唇上,焦急的看向門外,見沒有人,方吁了口氣,轉頭瞪了覺空一眼,似是讓他不要多嘴,隨即身形一躍,輕盈的落到迴廊中,疾衝進旁邊的廚房中。
覺空露出疑惑之色,大是奇怪,只是止心寺香客絡繹,見過的人多了,什麼奇怪的人都有,覺空雖沉奇怪,也不以為異,轉身進了禪堂,脫下蓑衣,坐回了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