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062 宮中貴人
「快別賣關子了。」
「我瞧見他同一位姑娘去了別苑後的楓樹林裡!」
進小樹林兒了?
馮霽雯意外了一瞬:「可是哪一家的小姐嗎?」
「瞧著眼生的很,不知是誰家的。」說到此處,紫雲面露不齒地道:「可我跟了一半便跟丟了,回來的時候,我問他他還不承認,說是我看花眼了……那模樣簡直是要多心虛有多心虛,騙誰呢。」
越是不承認越顯得有貓膩。
馮霽雯聽罷想了想,道:「他這性子素來是藏不住什麼話的,可既然你問了他不肯承認,想必是怕壞了人姑娘的名聲吧。」
似乎還是那姑娘讓丫鬟先去清風廊中喊的他。
「興許吧。」紫雲動了動眉頭,道:「可他有親事在身,若真有了什麼情況,只怕到時會有許多麻煩……他不肯與我們說,那只能盼著他頭腦清醒些,不要惹出什麼亂子來了。」
馮霽雯點頭。
不再談那彥成的事情,紫雲轉而問起了詩會上的事情來:「我聽說今日在詩會上你可大出了一把風頭呢——快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相鼠」事件其實並無太多人提起,到底說多了傷的都是自己的面子,註定是不會被傳的太開的,紫雲之所以得知,乃是從幾名略有些交情的宗室女口中聽到的。
「不過是借用了一首詩而已。」
「嘁,我還不知道你麼,哪是那麼好欺負的。」紫雲仍舊興致勃勃:「當時那些人的臉是什麼色兒的?早知道我就留下來看熱鬧了。」
「你還好意思說,若非是你抽了那支簽丟給了我,哪裡會有後來的事情?」
紫雲聽了忍不住笑,大約也料想當時眾人的態度不會太友好,若不然馮霽雯也不會做出那首詩來,於是便道:「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嘛,等改日我請你去升雲班聽戲,當作賠罪好不好?」
馮霽雯端起茶來。故作矜高地道:「到時看我心情如何吧。」
「好好好,看您心情。」紫雲笑嘻嘻地配合著。
馮霽雯到底沒繃住,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兩個小姑娘說說鬧鬧了小半個時辰,紫雲因還沒用午飯。便被馮霽雯趕著回去了。
只是臨走前,跟發現了新大陸似得瞧見了馮霽雯腳上的拖鞋,大喊喜歡,央著馮霽雯讓人給她也做上一雙。
左右也費不了太多功夫,馮霽雯便答應了。告知她三日後來取。
紫雲喜不自勝地道了謝,高高興興地走了。
馮霽雯有些疑惑地摸了摸鼻子。
怎麼今日這一個個兒的瞧著都挺高興的?
……
馮英廉掛念著孫女兒,在香山別苑中用罷午膳沒多大會兒,拒了袁枚留他下棋的打算,便帶著下人回了府去。
他前腳走,丁子昱後腳便也告辭了。
今日他休沐,打算上香山頂看看這大好楓景。
「滿京城也找不出夢堂公如此溺愛孩子的長輩來了。」馮英廉走後,袁枚無奈地笑著搖頭,又微微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他用錯了法子。」
讓小姑娘養成了那副偏激的性子。
和珅聞言卻溫聲道:「往前這位馮小姐如何。晚輩不清楚,可今日在詩會之上,她那手伯高的狂草,行筆揮灑自如,可謂令人刮目相看。」
「哦?」袁枚輕輕「嘶」了一聲,疑惑道:「我如何沒有看到啊?」
今日送來的賦作他已一一看罷了,除了劉家公子的那副松柏圖和丁子昱那首即興詩之外,幾乎沒看到什麼值得一提的作品。
草書倒看了一副,是傅恆家那三兒子做的,卻是外強中乾。空有筆力沒什麼神韻可言。
但致齋都夸好的,那想必定差不到哪裡去。
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手下的草書,當真能有伯高的神韻?
袁枚是出了名兒的愛才如命,當即好奇心上來。忙又讓侍童將那些賦作取了過來,重新仔細翻找了一遍,卻是根本沒有瞧見哪篇賦作上留有馮霽雯的署名。
「今日詩會之上抽籤時,可是抽到馮小姐了?」他向侍童問道。
侍童面色一怔,點頭稱是。
「那她的賦作何在?」
「……都一同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