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471 孤注一擲
&身馮氏,給皇上皇太后請安。」
一道清凌凌而毫無怯意的聲音在四下傳開,如此情形之下,理所應當地引得了所有人的注目。
而負責此次皇帝出行事宜的福康安看清石階下的人影之時,不禁大為皺眉,心下亦是狠狠揪了一把。
今日大理寺覆審,馮英廉與白蓮教串通勾結的罪名已定,這種情況下,她來此處作何?
他不是早就暗下隱晦地提醒額娘勸過她,勿要參與到此事當中嗎?
真是個自不量力的蠢女人!
見乾隆喜怒不辨的視線定在了她身上,福康安恨不能將她立即打暈扛離此處才好。
&氏?哪個馮氏?」乾隆動了動眉頭,問道。
因聽她自稱妾身,而非民婦,似是猜著了其身份,不待馮霽雯回答,便又問:「和珅家的?」
馮霽雯應>
乾隆點頭瞭然地「哦」了一聲,看著她問道:「故而今日非是靳先生跟袁先生,而是你借著兩位先生之名,求見的朕?」
馮霽雯便又應了句:>
&有何大事竟須得搬來兩位先生陪同你前來太廟面見朕?」乾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皇上,妾身無封號在身,無法入宮求見皇上,唯有借今日皇上出宮祭祖之便,貿然前來面見。」
乾隆聞言又笑了笑。
&珅擢升一品尚書已是去年之事,你至今卻未請封誥命,這倒也是一樁鮮事。」
馮霽雯聞言未有接下此話。
她並非未想過請封誥命,如此出入宮中或是辦事都可方便許多,然大清素有律例——凡封誥命者,終生不得和離。
她再如何,也不能因一己之便而做出置與和珅的約定而不顧之事。
&日晚了,朕與太后還需回宮,你明日再入宮便是。」乾隆看著她,道:「有了朕的准允,無需遞牌子也無人攔你。」
福康安聞言緊緊地看著馮霽雯,只等著她能夠『識時務』一些,就著這個台階趕緊下了,勿要再做出惹得龍顏不悅的舉動來。
可這個台階只有馮霽雯自己清楚她根本下不得。
明日入宮面聖?
且不說眼下是最好的時機,一旦錯失便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單說若她就此偃旗息鼓,明日究竟能否順利入宮都是未知。
她等不了,也不願賭。
她直直地跪了下來,垂眼凝聲道:「此事關乎甚大,怕是耽擱不得,還請皇上聽妾身稟明——」
乾隆眸色沉了沉。
他最不喜的便是被人忤逆。
……放肆!皇上既已准你明日入宮,哪裡還有你多言的道理?還不速速退下!」福康安上前一步,沉聲呵斥道。
馮霽雯心知他是出於一片好意,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唯有聽而不聞,繼續道:「妾身今日是為英廉大人一案而來,還請皇上准許妾身陳明此案冤情!」
她聲音不大,卻極為清晰有力,看似削弱的身形之下,似乎蘊藏著無盡的堅韌與執拗。
乾隆的臉色愈沉了幾分。
沒有哪個皇帝希望在太廟與眾臣子前,以這種被動的方式來聽人陳述什麼冤情。
他未有言語,似無准允之意,然馮霽雯卻仍自顧自地自袖中取出了兩封文書來,雙手呈於面前,道:「啟稟皇上,妾身手中一物為大理寺自英廉府中搜出的物證,據大理寺稱,這乃是袁守侗與英廉大人來往勾結的密信,信上提及了策劃團河行宮刺殺聖駕一事;而另一物,則是曾經袁守侗親筆批註過、存於刑部的一卷舊案案宗——」
此言一出,四下頓時有了一陣隱隱的竊語。
接收到四下各異的目光打量或注視,迎著自前上方傳來的天子威壓,馮霽雯雖緊繃至一身冷汗,脊背卻仍挺得筆直,不見有絲毫退縮之意。
乾隆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
&不如先與朕解釋解釋大理寺的物證和刑部的案宗,如何會在你手中?又是何人交與你的?」他的語氣是不悅的詰問。
&人從中交與妾身,如實道,這兩件東西皆是妾身使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得來的。」馮霽雯抬起頭來迎上乾隆的視線,道:「妾身自知罪責難逃,但還請皇上聽完妾身之言,再追究妾身之過——」
四下又是一陣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