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青的臉頰上五個手指印清晰的印在上面，而且由於用力的力氣太過於大，迅速的轉化成了青紫，並且腫脹起來，半邊的臉幾乎幾分鐘之內就無法見人。

    顧曉青捂著臉頰，但是眼睛裡是驚喜，沒錯，那種目光可以叫做驚喜，和剛才的所有的負面的情緒的目光都不一樣，那是不會讓所有人錯認的驚喜。

    方少寒才後知後覺的醒悟，自己已經從剛才的翻不過身的烏龜，不僅僅是翻過身子，而且是手腳配合的挪到了顧曉青的面前，那一巴掌要不是自己挪過來的話，根本就碰不到顧曉青一分一毫的。

    自己的腿竟然是配合了手臂的指揮，在被憤怒遮住眼睛的時候，身體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

    方少寒驚喜的扭了扭自己腿上的肌肉，那裡微微有了酸疼的感覺，不是很明顯，但是那是實實在在的酸疼的感覺，真實的感覺。

    抬起頭，方少寒看到了映入眼帘的顧曉青已經腫脹的嚇人的臉頰，還有顧曉青眼睛裡的那一抹驚喜。

    如果不是傻子，方少寒絕對相信，這是顧曉青要的。

    這一切大概是顧曉青早就計劃好的，激怒自己，讓自己憤怒到失去理智，才能激發出來自己潛在的感官，才能調動自己那輕微到幾乎覺察不到的僅存的直覺。

    心裡酸楚，眼眶裡微微的酸澀，那麼惡毒的話語，那麼囂張刻薄的顧曉青。這和自己認識的那個顧曉青不是天壤之別嗎？

    他怎麼會這麼傻，這麼愚蠢。

    會相信顧曉青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顧曉青是這樣的人，那麼就不會有魏子硯的請求得到滿足，如果顧曉青是這麼樣的人，那麼就不會站在這裡照顧他那麼久。

    如果需要的刻薄和惡毒，那麼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已經幾個月了，不是一天兩天，誰會花心思照顧一個廢人這麼久。就是為了一個榮譽和獎狀。只有自己這個傻子才會這麼相信。

    如果她不是心裡有著對於自己的牽掛，怎麼會說的如此的雲淡風輕，越在意的東西，才會越表現的無所謂。

    他第一次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廢掉的不是雙腿。還有眼睛和心靈。放任自己用廢人做藉口，無限的傷害自己身邊的人，他還是不是一個軍人。還是不是一個警察，所有的當初的訓練得到的一切，難道就是為了面對一次的失敗就一塌塗地嗎？

    真的想扇自己一個耳光。

    這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

    似乎就是這一耳光，方少寒突然如雲開月見明一般，所有的事情都醒悟過來，一件件一樁樁，這些日子所有人對待自己的態度，所有人的語言，所有人的行為都可以解釋。

    每個人都在無私的在幫助自己，幫助自己站起來。

    僅僅是為了他，所有人都在隱瞞著他，迷惑著他，給他前進的動力和助力。

    只是他被一切迷了眼睛，什麼都看不到。

    一把拉住顧曉青的手腕，這會兒的距離，顧曉青就在方少寒的面前，這是方少寒輕而易舉可以做到的事情。

    一隻手輕輕地撫摸上顧曉青的臉頰，那裡的腫痛還泛著火燒火燎的熱度，被方少寒冰冷的手掌一觸摸，顧曉青瑟縮了一下。

    嘴巴里發出了一聲「嘶」的低沉的聲音，這廝下手還真的是重。

    顧曉青心裡那個懊悔，早知道不用離這麼近，應該離得再遠一點，起碼這一巴掌也不需要挨得這麼結實啊。

    &少寒，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動手打女人？我算是見識到了。」顧曉青忍不住為自己叫屈。

    真的是委屈的不行。

    &不起，我失去理智了。這只會是唯一的一次，我發誓，再也不會有。」方少寒感覺到手底下的肌膚在散發著熱氣，那腫脹還在繼續，可以想到當時自己的力氣有多麼大。

    但是方少寒還是很懊惱，這麼失去理智的打一個女人，自己該有多麼渣啊。

    這種打女人的事情原本不應該是自己幹的事情，而且自己這輩子也看不慣那些打女人的男人，可是他偏偏就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心裡真的很痛，這個女人為了他付出的很多，也許不是這一巴掌，他還是懵懵懂懂的，渾渾噩噩的就這麼消沉下去。

    顧曉青拍開了方少寒的手，這隻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本來已經腫痛的夠熱了，現在顧曉青感覺到的是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