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可以為了一切而不擇手段的人，當時同樣不過十七歲的自己就是這麼想，直到後來訓練的時候碰到同樣和自己一起訓練的夏今淵，他還是這麼想。

    哪怕後來知道夏今淵變了，知道夏今淵成為自己妹妹的男朋友，知道妹妹沒有回傅家之前，夏今淵幫了妹妹許多，甚至有一段時間，他自己都認為夏今淵的確是妹妹可以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

    只是，每每想到年少那一日因杜嘉儀驚恐到極點的尖銳叫，不經意那麼一瞥，看到夏今淵年少時的狠戾，再想想他與妹妹倆人的關係，心裡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

    夏今淵在他們那個圈子裡脾氣不好到連他一個不混圈裡的人都知道，同時也知道他脾氣再不好，原則性也相當強，並非輕易發火，輕易為難他人的性子。

    那麼，他為什麼唯獨到杜嘉儀狠成那樣呢？

    換作從前黎堇年並不覺得此事需要自己費神去想，甚至一度還認為杜嘉儀這種面甜心狠之人被收拾，活該！

    如今不同了，一個面狠的傢伙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他得要好好問清楚才成，如果年少時的夏今淵和杜嘉儀有過那麼一段不清不楚的關係，他會警告夏今淵別以為杜嘉儀現在從良了！

    他需要好好問問才成！

    夏今淵已經走了過來，還未開口，黎堇年便淡道：我妹看上去，有些生氣。怎麼樣？朝你發火了？」

    都氣到連連朝夏今淵的褲襠位置踢過去，他視線淡淡掃了一眼，夏今淵警覺地側側身，繼而淡道：「事兒是大哥你挑起來，最後倒先逃了，這會兒再問她有沒有生氣，是否晚了點？」

    「她生氣，你哄著，不很正常嗎？」大舅子的臉毫無徵兆沉了下來，連眼神都變得格外犀利，「難不成，你還不想哄了？」

    夏今淵突然間發現，頂頂有名的魔王無賴起來也挺讓人咬牙切齒。

    「大哥自己闖了禍，感覺不妙便把擔子撂給我，葉簡是我女朋友，我肯定會好好哄著。只是大哥的作法，未免太不仗義了。好歹，也是一場爬過戰壕的。」

    一起爬過戰壕的……

    「那你還得感謝曾經一起爬過的戰壕。」黎堇年扯扯嘴角，冷冷的視線跟刀子似的刮過夏今淵的臉，「夏今淵，你和杜嘉儀是不是有過一段不清不楚的關係。」

    這句問得可不是一丁半點的突兀了，不不不，不是突兀，而是駭人聽聞！

    駭到夏今淵一口氣岔住，嗓子眼裡迸出劇烈咳嗽聲，受了驚有點大，咳得也就有點狠了，都咳到夏今淵連眼淚都出來。

    雖然咳到連眼淚都流出來，夏今淵的眼神卻格外凌厲，把嗓子眼裡的嗆意壓緊，他沉道：「哪裡傳出來的消息？！」

    沉沉的聲音都無比冷銳，讓黎堇年心裡瞬間一沉，反應這麼大，難不成自己真猜中了？

    「那就真是了？」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的黎堇年戾問，「你和杜嘉儀真有過一段不清不楚的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