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的錯覺。

    從隊伍踏進村口，有頑童發現他們後，就臉色慘白地跑走了。

    嘴裡還喊著「拆家的來了」。

    江錦：

    她那個混蛋的名聲不至於傳得這麼遠吧？

    江凌笑著解釋，讓江錦不必過分擔心，「我們只是來檢查有無危房的，你也知道若是水太大真的沒擋住，這一片是最先遭災的。」

    他「唔」了一聲，「父親說，有時候可能水大些沒什麼事，但若是房塌了，人可能就真的沒命了。」

    他解釋完，正好也到了一戶人家。

    這人家許是聽說他們來了，早早地開了門就在院子裡等著。

    院子裡的老婦摟著個半大高的孩子，佝僂著喊了聲，「大人」。

    江凌並沒有做出什麼表示。

    他一抬手，後面三衙差就上前。

    「哐哐哐」幾腳，不斷地踹在房子的牆上，還進屋裡，抬頭細細地看著瓦片。

    江凌也沒閒著，語氣和藹地問著老婦人，「奶奶別怕，我們就是看看房子。」

    他公事公辦地拿出本賬冊，開始核對人口，對上了後又問，「家裡有船嗎？」

    「有。」老婦人沒有多說話，還示意懷裡的小孫子去引著衙差大哥去看。

    一頓檢查完出來衝著江凌搖頭。

    江凌點頭便是知道了，又囑咐了老婦人一句，「明日會有衙差領著人來修水渠，家裡要留人，還有雨期要到了，不要讓娃娃去坑裡戲水。」

    老婦人連連點頭，才將他們一行人像送瘟神一樣送走。

    江錦一直沉默著，她看的直咂舌。

    他們的行為，她尚可理解，就是這對這有些粗暴的行為摸不清楚。

    「堂兄，這家沒什麼問題，沒有什麼效果。」

    江凌像是看到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興沖沖地往另一家走去，「這家可以。」

    他先是不耐地敲了幾下門，一直沒認出來，就喊了一嗓子，「官府檢查，開門！」

    喊起來可凶可凶了，和江錦說話的時候卻是一團和氣，「從我們進了村子，這些村民都會收到消息，像這種閉門不出的，大半是會有些問題。」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問題不大。」

    「咣當」一聲，打斷了江凌。

    江凌皺著眉，「沒事，問題不」

    又是「哐」一聲。

    院子裡面緊閉的房門開了一條縫，有個錚亮的鋤頭伸了出來。

    江凌徹底沒脾氣了。

    「踹開。」

    衙差得令後，直接上前，將本就搖搖欲墜的門板給踹開了，二話不說，進去屋子就將掙扎著要反抗的人給按住了。

    一旁的女人嚇得臉色發白。

    江凌依舊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一套流程哪怕是這家的主人不配合，還是將事情辦完了。

    「左邊的耳房需要加固修理，主屋耳房不同程度漏水，家裡有船，但太過破舊需要修理，家裡沒有孩子，但大人近期也禁止到河道口洗澡洗衣物。」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沒想到官府的人來村子裡，就是為了這點事，紅著一張臉，「我知道了，你你能放開我嗎？」

    一旁的女人也在求情。

    江凌擺擺手示意放人，「明日前，儘快修整，我們的人會來檢查，若是修不好，我們不介意請你們去衙門處住住。」

    一聽這話，兩人的臉色又白了。

    「一天時間怎麼可能？」男人嘴唇蠕動著，「若是能修，我早就修了，這稻草蓋著也是一樣的，大人您放過我們吧。」

    男人說著就要跪，硬是讓衙差給攔住了。

    「明日隊伍來修水渠，會帶著瓦片和磚來，不過，這些是要用勞動力換的，你可明白？」

    男人想了想還沒轉過來彎，倒是一旁的女人一口答應下來。

    江凌便沒有再說，帶著人出去了。

    恩威並施。

    他只需要唱好紅臉的角色就好。

    江錦也是徹底看明白了。

    今日的行動，是為了明日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