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現代之追愛 0026章打麥場風波
郝秀芹和諸葛凱先去了後院,諸葛仲瑾已經搭好平板車。
諸葛健一把扯下諸葛凱手裡的帆布袋子,往平板車上一扔,拉起諸葛凱就跑出院子。
每回隊裡分東西,最興奮的是小孩子。
諸葛仲瑾推車,郝秀芹和山花跟在後面,三人說說笑笑往打麥場走。
一路上,碰到同樣急忙忙往那裡趕的其他社員,大家互相打著招呼,個個臉上掛著笑。
等到了場院,那裡已經有很多社員,鬧哄哄地,手裡都拿著各式袋子:大口的麻袋,細長的帆布袋,還有小面袋,都等著記分員叫到自家名字,好撐開袋子,看著那金燦燦的麥粒溜進自家袋子。
一麻袋一麻袋的麥子已經堆在場院當中,大台秤也擺在麻袋堆旁邊。
有心急的社員,已經迫不及待打開了一個麻袋,雙手攤開,手掌朝上插進麥里,抬起手臂,看著麥粒從自己手指縫流出,流回麻袋。
等麥粒流得就剩手掌上那一點點,那社員把那點麥粒扔回麻袋,重複著之前的動作。
「四娃,別玩了,一會兒都裝你袖子裡去了,等下就少分你一半。」
記分員藍曉對這種伎倆司空見慣,邊喝斥著,走過來把麻袋口重新綁好。
村里只有兩個姓藍的,一個是藍曉,一個是藍曉他爸藍老,據說藍老還當過知府,後來落戶下喬村,在村里聲望很高,就是現在,村裡有個紅白喜事,都少不了請藍老。
因村里人認字的不多,紅白喜事上,藍老既當主婚人,也給人家當賬房先生。
給小孩子起大名,過年寫對子,蓋房寫梁板啥的,村里人一般也都找藍老。
當年蔥娃領著她弟弟討飯來到下喬村,藍家就剩父子兩個光棍,藍老看蔥娃精明強悍,是個護得住家的人,就做主讓兒子娶了蔥娃,蔥娃的弟弟倒插門到本村一戶姓黃人家。
四娃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被藍曉喝斥,也只是死皮賴臉地嘻嘻笑了幾聲,依然站在麻袋前等著分糧。
「哎呀,這隊長咋還不來呀。」有人已經等不及開始埋怨。
「就是呀,我家小子睡覺都讓隊長那嗓子給嚇哭啦,還有誰會聽不到呀,磨蹭個啥?」
另有人附和著,眼睛朝村口張望,希望村長那能當鏡子用的光頭,趕緊出現。
現代人可能不理解,為啥這些人分個麥子興奮成這樣,白面又有啥特別的,玉米紅薯啥的這些粗糧,又有營養吃著也好吃。
沒經過那個時代的人,是很難理解那時人們對白面的渴望。
這麼說吧,你連著一個禮拜,每頓飯都吃一樣糧食,就吃紅薯吧,隨你咋著變花樣,或蒸或煮,把紅薯切成絲吵著吃,紅薯切成片曬乾,磨成麵粉蒸饃饃,拌紅薯麵糊糊都成。
再弄得精細點兒,提煉出紅薯粉,渣滓咱丟掉,只吃紅薯粉,做成粉條,拌成涼粉,油潑涼皮,儘量發揮你的廚藝,看你能堅持多久。
不能吃別的,堅持三天,你看看自己是啥體會,一個禮拜能堅持下來,算你能幹,要是能堅持一個月,那你就是英雄。
就是你真的能堅持一個月,吃多了紅薯有一個極其尷尬的後果,就是不停地放屁。
那個年月人人都這樣,此起彼伏的屁聲,都已經習慣了。
閒得無聊,大傢伙互相找樂子,誰誰就是一個直腸子,放屁聲音都不帶拐彎的。誰誰彎彎腸子多,連屁都放的彎轉曲折。還有誰誰放屁像唱歌,抑揚頓挫。
那個年代的人,常年累月的,糧食幾乎就不變花樣,哪種高產種哪種,既然是粗糧,那口感肯定好不到哪兒去,黏性不好,能做的花樣也不多。
你說,好容易有了口感細膩,韌勁和黏性都這麼好的白面,社員們能不激動嗎。
「分麥啦——,分麥啦——,……」
盼得脖子都快酸了的時候,才看到隊長一步三回頭地出了村口,依舊扯著大嗓門。
這下大傢伙一個個精神抖擻起來,就等著隊長的一聲:「開始——」。
隊長的大嗓門一般人那是比不上的,開會啦,分東西啦,有啥事要通知啦,他從來不借用村委會的大喇叭,用雙手在嘴巴周圍圈個喇叭狀,在自己隊的人居住的區域,沿著大街小胡同,這麼一路吆喝一遍,大夥就全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