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方蓮悠悠醒來，眼神還有些懵，夏遙立刻合上課本。

    &餓不餓？喝點粥吧。」她去廚房的鍋里端出那碗稀飯，小心翼翼地把夏方蓮扶了起來。

    睡了一覺醒來，夏方蓮的情緒還算穩定，一邊盯著夏遙看，一邊很配合地一口一口地喝著粥。

    &遙也喝。」喝了幾口，夏方蓮終於認出了女兒，立刻閉上嘴，一個勁地把勺子推向夏遙嘴邊。

    她心中一酸，「我已經喝了一大碗了，肚子飽飽的，媽媽摸摸看。」

    夏方蓮天真地看著她，真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笑眯眯地說，「小遙吃飽了。」

    &小遙吃飽了，媽媽也吃。」

    夏方蓮這才放下心來，很聽話地把一碗粥喝得乾淨，最後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唇，「好睏哦……」

    她每一次發病都會耗費大量體力，所以每天都處在這種昏昏沉沉的狀態中。

    &先洗把臉再睡一會兒吧。」

    夏遙打了一盆熱水到床前，給夏方蓮洗臉。

    &舒服啊。」夏方蓮眯著眼睛感慨道，享受的模樣就像一隻饜足的貓，「小遙，我想洗澡。」

    &澡？」夏遙愣了一下，她並沒有準備，「媽，你不是想睡覺了嗎？」

    &想洗澡，想洗澡……」夏方蓮執拗起來就像個小孩子。

    &我馬上去燒水。」她連忙應下，算算時間夏方蓮應該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洗過澡了，「媽媽乖乖等一會兒啊。」

    &夏方蓮立刻不鬧了，乖巧地看著她忙進忙出。

    &水好了，來洗吧。」夏遙微喘著氣將熱水倒入紅色大盆中，她現在的身體素質不行，只是拎了幾桶水就覺得累了。

    她上前幫著夏方蓮解開扣子，濃烈的汗餿味混雜著各式臭味沖入她的鼻子，夏方蓮平時的大小便基本是能夠自理的，但發病的時候偶爾也會有失禁的情況發生，相比起外公的粗枝大葉，夏遙之前的照顧更是粗疏，現在看看還真是該洗澡了。

    &我來幫你。」她上前將夏方蓮那髒亂得如鳥窩雜草般的頭髮盤起，正準備潑水，夏方蓮卻嘟起嘴來。

    &想洗頭。」

    &麼遲洗頭，頭髮不會幹，萬一感冒了就糟了。」她為難地勸道。

    &管不管，我要洗，我要洗……」夏方蓮立刻不依，現在的她心智就是個孩子。

    &好好，我們洗，媽媽別生氣。」夏遙生怕刺激到她，連忙答應。

    &遙最好了。」夏方蓮立刻回以一個甜笑。

    夏遙又無奈又甜蜜，含著笑揉洗著她的頭髮，家裡連塊肥皂都沒有了，更別說洗髮水了，用清水洗這些污垢，去污效果乏善可陳，只能算是心理安慰了。

    夏方蓮坐在大盆里，人大盆小，十分不協調，她卻自得其樂地哼著歌。

    &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在這個狹小陰暗的衛生間裡，她仿佛憶起了往昔的甜蜜，唇角含著溫柔的笑意。

    望著在燈光下更顯得恬靜美麗的夏方蓮，夏遙不禁感嘆，明明是母女，她和母親還真是一點都不像。

    夏方蓮溫柔如水，人美歌甜，眉目如畫，不犯病的時候身上散發著賢妻良母的氣質，而她的五官相較夏方蓮要精緻得多，眉眼之間多了些嫵媚和剛硬，長大之後的她是屬於那種偏於艷麗的容貌，聽說女兒通常都是像父親更多一些，這讓她不禁開始想像自己那個作孽的生父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啦……」

    她正走神，就被夏方蓮潑了一臉水。

    &哈哈，真好玩。」夏方蓮拍手笑著。

    她無奈地跟著笑，低聲哄道，「媽，水涼了，我們明天再洗好不好？」

    &雖然臉上的戀戀不捨十分明顯，但這一次夏方蓮還是很聽話地站起身來。

    夏遙連忙幫她擦乾身體，穿好衣服，哄著她躺上床睡覺。

    &遙也睡。」夏方蓮揉了揉眼睛，拍了拍床邊。

    &媽先睡，我去收拾一下就來。」夏遙坐在床頭找了塊干布給她擦著頭髮。

    &我也不睡。」夏方蓮倔強地說。

    &媽不怕，小遙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知道夏方蓮沒有安全感，她連忙哄道，「我在這裡幫你擦頭髮，不會走開的，媽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