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火熱年華 第107章 流光易拋
過了不久,奶奶就去世了,去世時與前世一樣,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沒有留下一句話。
下葬那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滿山的樹木青翠欲滴,野花在風中搖曳,香氣馥郁,個美麗的初夏,諶曉玉失去了爺爺和奶奶,她自己大學畢業。
工作非常難找,哪怕是去中學當個歷史教師都要擠破門檻,歷史在學校里本不是主課,除非到了高考階段才是主課,可是那時候哪個學校敢把一群莘莘學子交給初出茅廬的大學畢業生。
諶文彬在教育口子任職多年,人員關係總是有一點,在多次托關係,走後門,「求爹爹,告奶奶」之後,終於為諶曉玉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子弟中學任初中教師。
可是,諶曉玉並不願意去。
諶文彬氣憤欲絕。
指著諶曉玉的鼻子痛罵:「當初讓你不要考這個專業你不聽,好說歹說勸你都當作耳旁風,說什麼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我們不干涉你。現在就業情況那麼困難,國企都是效益不好,裁員下崗,我好不容易腆著一張老臉,求爹爹告奶奶,給你找個工作,你卻跟我說什麼?你不去?你不去你能找什麼工作?難道這麼大了還得在家裡呆著?讓我們養著你?」
又說,「學校怎麼了?學校好歹還能吃上一口飯,你去企業看看去,哪家企業不在改制,多少人都在下崗二次就業,你以為這還是以前吃大鍋飯的年代了?」
諶文彬說得不錯,目前很多企業都在改制,搞承包,承包之後,大量的人員都下崗,自尋出路。
邵蘭茵也氣得夠嗆,喋喋不休地成天數落著她「曉玉,當初我們都苦口婆心地勸你不要學什麼歷史,憑你那時候的分數,想上什麼專業不能上,金融,會計,法律,不都是能上嗎?那時候就非得上個歷史,現在企業的效益都那麼差,都是在改制,到哪兒能找到個好工作?你還這麼挑三揀四的,怎麼不讓人生氣呢?」說著說著又感嘆,「曉玉,不是媽媽責怪你,媽媽現在只有你這麼一個指望,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爸爸雖然說話難聽著點,但是你的事情他還是上了心的,這大熱天的,他也是為了你的事情天天在外面跑,去求這個,求那個的,也是看盡了別人的臉色,你這麼倔強,怎麼能不讓大人心裡著急呢?」
諶曉玉說,「既然你們知道企業得不行了,那這個職工子弟學校又存在多長時間,我現在進去了,最多過個一、兩年也難逃下崗回家的命運,那有什麼意思呢?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國企改制之後,企業的附屬單位都剝離出來,關、停、並、轉,這個子弟學校終將解散。
老爸老媽不是不明白,可是終是只看到眼前。
她說完便出了門,站在路口,看著都市裡四處軟紅塵,車來車往,茫然不知去哪裡。
幾乎要落下淚來。
誰說她重生在最好的時光,誰說重生就可以重新開始,誰說重生的人就是大開金指,為所欲為,不管一輩子還是兩輩子,人生都是那麼短,所有的苦痛都得一一經歷。
人生苦短,可是長又能如何,還不都是如螻蟻一般。
想著想著只覺得心灰。
不知不覺又去了奶奶家,走到門口拍門,張口叫了聲奶奶,沒有人答應,看到大門上的鎖,才驀然想起奶奶已經不在,這房子是諶文光與諶文輝暫時住著,兩人都不在家。
風吹過天井裡的老槐樹,樹葉簌簌響著,樹影在青磚上移動變幻著模糊的形狀。
中午十二點鐘左右的時光,太陽辣辣地在曬著,地上蒸騰著熱氣,隔壁的人家在燒帶魚,蔥姜香氣撲鼻,蟬聲陣陣。
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午後,那時候他還小,奶奶去居委會開會,她與璐璐在竹林里遇到了諶文輝與鄧紅梅。
那時候的少年郎對身世可憐的姐姐情愫暗生,如今她只覺得時過境遷。
「曉玉,你來找我?」背後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文輝,穿著短袖T恤,手裡大包小包拎著袋子,是剛剛購物回來,裸露在外的臂膀有古銅般得色澤,結實強健的肌肉。
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諶曉玉搖了搖頭,「我來拿以前落下的東西。」
「哦,你來看看。」諶文輝說著伸手進褲袋掏鑰匙,把手裡的拎袋遞給了曉玉,「幫我拿一下。」
諶曉玉接過了,塑膠袋裡有些大紅包裝的喜糖。
還是要結婚了。
諶曉玉心酸,眼淚又要落下了。
流光易拋,催人老
其實他也沒錯,不過是正好遇上了那個人,正好是讓周圍的人不滿意。
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而已。
諶文輝開了門回頭,正好看到曉玉眼淚浮起的淚光,眼神是一黯,側了身讓曉玉先進去,隨後自己進了屋,拿起桌上的冷水壺倒了一杯開水遞給她,自己又倒了一杯,咕嚕咕嚕大口
喝了,才舒了口氣,「這天真熱,比深圳都熱。」
又問:「吃午飯了嗎?」
曉玉搖了搖頭,端了那杯,小口小口的喝水。
「我也沒吃呢,要不,一會兒我們出去吃?」
「我不餓。」曉玉輕輕地說,放下水杯就去了裡屋,那原本是她假期來住的屋子,推門進去,一如過去的樣子,床頭柜上還放著奶奶平時用的老花鏡,眼藥水,每日要吃的降壓藥,只是五斗柜上方掛著爺爺奶奶的黑白照片,柜上那隻紅色花瓶里插著幾支百合花,正在盛開,幽香撲鼻。
「那是紅梅買的。」諶文輝倚著門站立著,看到曉玉臉上的表情,囁嚅著說了一句。
不知道為何他見她總有幾分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過於明澈澄淨。
「嗯。」諶曉玉點了點頭,低頭在原來自己那張小床上坐下,彎腰從床下拿出一隻小皮箱,打開開,又起身去打開衣櫥,拿出自己原先留在這裡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疊放整齊,放在床上。
「曉玉,我以後並不住在這裡,這些你不必拿走。」諶文輝說。
「不了,奶奶不在,我住著也沒意思。」說著她語氣哽咽,今後,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