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確實要比山城涼快。

    9月的風，沒有那麼的炙熱難耐。

    余白歪著腦袋拖著行李，站在酒店門口，一眼望去，滿是街道的喧囂。

    來往的人，有的匆忙，有的悠哉，這是熟悉的京城，濃郁的京味兒，手機滴滴作響，余白一看，老領導的信息一如曾經，簡潔明了：「五分鐘。」

    昨天白天葉茹雪就把她芸姨的聯繫方式推給余白了。

    淡淡的薄霧被陽光衝散。

    輔路上很快停了一輛黑色奧迪a6l，葉芸坐在駕駛座上，此刻就她一個人。

    看擋風玻璃下面的幾個通行證，這輛奧迪應該是葉芸單位的配車，黨政機關公務車改革了，有的地方嚴令機關公務車要在18萬以下、1，8l排量以下的雙重限制。

    不過京城部委那種地方怎麼可能也按照這個規格辦？

    幾輛中高檔的配車是肯定得有的，那是領導的面子。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葉芸的私車，但概率不大，因為京城這種政治中心最忌諱的就是鋒芒畢露。

    那麼多眼睛看著呢，是要低調的，即使有這個經濟實力，買私車也必須注意影響，別說葉芸這個級別了，跟一分沒花的趙處長一樣。

    就是京城機關里一些正處級副廳級的官員，騎自行車電動車上下班的也大有人在，沒有人想在這個上面栽跟頭。

    幾十秒鐘後，葉芸似乎從車裡看到了余白，按下了車窗玻璃，「脖子怎麼了？」

    「沒事沒事，有點落枕了，可能是昨晚睡覺的時候沒太注意。」

    余白單獨見老領導的時候，總有一種錯覺，就是其實他這一個月發生的不過是黃粱一夢，和老領導一起去上班，才是真實。

    不過當然是不可能的，老余啊，葉芸已經不是你領導了，她是茹雪的小姨，別總是繃著，換個心境對待。

    他繞了一個圈到了另一邊，一猶豫，拉開車門進到了副駕駛座上，給自己一些心理建設。

    「......小余，把安全帶系上啊。」

    「哦哦。」

    「你是茹雪的好朋友，不用那麼拘謹。」

    「好。」余白深吸了口氣，過去就是過眼雲煙了，你是小葉的好朋友了，而不是葉芸的下屬。

    余白感覺與時代的違和感又消失了些，觸及更加真實了。

    奧迪向人民大學開去。

    今天的葉芸穿了一身黑色女士小西裝，西裝訂做的很瘦，屬於半休閒式樣的。

    余白把安全帶繫上，餘光快速瞥了葉芸一眼，黑色西褲下是黑色的高跟鞋，露出包裹肉絲的腳背，又快速撤回目光，還說新開始呢，思緒一下又拉到了以前，體制裡邊，酒局可不少。

    不可避免的，余白作為下屬就照顧過喝醉了酒的葉芸。

    有一次，老領導喝得迷迷糊糊的，整個人都掛在了余白的身上，余白廢了好半天的力，才給她扶到家屬樓，然後進門之後，就是用腳把他腰勾著，不讓走，可能是把他當成抱枕了吧。

    余白最有映像的就是葉芸的美腿了，他就沒見過能有幾個比她腿好看的，那晚喝醉了，不老實，真是在他大腿上蹭來蹭去，絲襪裹著緊緻的肌膚，簡直不要太那啥了。

    弄得余白定著黑眼圈，一晚沒睡，第二天，葉芸愣了一會兒就說，小余，你是個好人。

    上輩子的回憶歷歷在目。

    余白此刻也不好意思再往葉芸那邊看了，眼神在車廂內飄飄忽忽著，他其實早就想不那麼拘謹的面對老領導了，誰不想和女上司交朋友呢？

    但畢竟經歷過體制內的打磨，很難把直屬領導處成朋友的。

    特別是你還是這個領導一手提拔起來的。

    葉芸上輩子當然是經常說，小余你這麼拘謹幹嘛？小余，你來了啊？小余，快坐快坐。

    領導是這麼說的，但你也該有自己的態度，畢竟就只是因為在辦公室裡邊因為坐姿不對，就被誤以為不尊重領導，被針對的倒霉公務員也不是沒有。

    不過這輩子，總算是身份不一樣了，原本要時刻緊繃的那根弦也該松一鬆了。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當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