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菡萏時常會做夢。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唯獨顧長久陪在她身邊的時候，或許是聞到令人安心的氣味之後，慕菡萏才會睡一個安穩的覺。

    那麼自然而然，在顧長久離開的這段時間，慕菡萏又恢復了之前夜夜做夢的習慣。

    她總是會夢到一些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是她跟顧長久說過的，那個有關於「未來」的夢。

    如此反覆地做同一個夢，讓慕菡萏感覺到很奇怪，一般而言，很難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夢，甚至很難出現一個相似的夢，但她這段時間做的夢總是高度相似。

    講述的、經歷的往往都是同一個故事。

    這是一個...失去的故事。

    而且，每一次清醒過來，夢境總是那麼清晰，就好像真的經歷過一樣。

    那些跟顧長久在一起的畫面，明明自己不曾記得發生過，卻又深深印在腦海。

    還記得，夢裡是顧長久跟自己告白的，自己讓他冬天跳進游泳池，他居然真的跳了。

    她忘了當時自己是什麼想法了，反正她站在邊上，也沒有一絲猶豫，就直接跳了進去。

    跟現在這個與她相處起來遊刃有餘的顧長久來說，夢裡的他更顯青澀一些...如果糅合到一起的話，夢裡更像是現在這個年齡的他，而現在的他，感覺更成熟一些。

    總而言之，分手之後卻怎麼也忘不掉他，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日思夜想一個不會回到身邊的人，真的很難受。

    當然，那只是之前的想法，現在，她不還是跟他複合了嗎？

    慕菡萏感覺到他印在額頭的唇，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她並不後悔跟顧長久分手，因為她很清楚，如果不經歷離別的話，自己也根本無法接受現在的這種狀況，她只是有些感嘆，還好兩人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距離太遠，伸出手就能觸碰到，不至於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信誓旦旦說給他們兩個人留下一點體面，但實際上...一點也不體面。

    慕菡萏沉默地靠在顧長久的懷中，好久之後才嘆了口氣。

    「我有些時候回想，我到底是因為太寂寞了才需要你，還是沒有你才會寂寞。」

    「我以為是前者，但其實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雖然總是孤單、總是寂寞，卻能忍受。」

    「所以，現在我不確定了，或許是後者吧。」

    顧長久雙手捧住了慕菡萏的臉，見她臉上帶著憔悴，皮膚都沒有往日那般光滑水潤了，讓他實在心疼。

    這場鬧劇，也總算結束了....真的結束了嗎？

    顧長久感覺慕菡萏並沒有接受姜南梔的存在，或許，現在讓兩人再次見面，不是什麼好想法...

    不過，這對小荷花來說，也能算是一個長足的進步了。

    畢竟從不能接受到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已經算是從無到有的突破了。

    「回去吧，外面怪熱的。」顧長久鬆開了慕菡萏，說道。

    其實慕菡萏額頭都出細汗了，只不過她在想其他的事情所有沒注意到而已。

    慕菡萏回過神來，她抿了抿嘴，隨後說道：「嗯，好...」

    顧長久提了提肩上的吉他包，然後握住了慕菡萏的手，牽著他一路往別墅區走。

    「你知道會在這裡遇到我嗎？」

    回去的路上，慕菡萏問道。

    「你來這裡的可能性挺高的，所以我就過來試試了。」顧長久說道。

    「你就這麼確定會遇到我？」慕菡萏繼續問道。

    「我已經過來了，至於能不能遇到，就交給緣分來決定吧，從結果上來看，就像我們相遇的那次一樣，我們還是有緣分的。」顧長久笑道。

    緣分...

    慕菡萏有些恍惚，或許確實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