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林牧就起了個大早，炕了幾個油饃，裝進塑膠袋裡，又把家裡比自己年齡還大的那個不鏽鋼飯盒拿出來，把鍋里的菠菜炒雞蛋盛滿，拿上自己的稿子資料、紙筆，裝進單肩書包里，領著小弟小妹吃了飯，後面跟著圓滾滾的小黑狗，往小王莊趕去。

    父母在二舅家看車，一大早就趕緊耕地，沒等林母催促，林父比她還積極。

    十幾分鐘耕一畝地，就是25塊到手，這樣實打實地看見錢，給了他無比的動力，尤其是昨天下午村民羨慕的目光，以及林母、林歡、林婷婷的態度，更讓他心裡鼓了一口氣。

    我也能掙大錢！

    一家人，實在很難說誰是誰非，只要能改邪歸正，那就萬幸，林牧不介意送上崇拜目光。

    今天的耕地少，速度就快了，只不過才九點多就忙完，父母輪流耕地，林牧帶來的油饃很合他們口味。

    然後，就是那些秋收比較早的村子了！

    沒了夏日酷暑的秋原上，林父、江師傅在前面開著旋耕機，林母騎著林牧前兩天搶來的自行車，後面林歡，前面橫槓上坐著林婷婷，懷裡還抱著小黑狗，奔行在村莊間的路上。

    林母更忙些，把小弟小妹放地頭樹蔭下後，就騎著車子，往四周村子打著廣告，也留了水莊代銷點的電話。

    其實也就是她勤快了，村莊的地挨著地，小王莊的變化，早已經被附近幾個村子知曉，也有預約了耕地的。

    只不過，林母心疼油錢，想一次多集中些耕地，免得來回跑，省下那五塊十塊的成本費。

    周圍村子，都有親戚，林母一個村子一個村子地講著，渴了就喝點帶的白開水。

    提前通知的效果出現了，接下來的兩天裡，每個村子的耕地都比較集中，來小王莊看過熱鬧的村民，耕地不耕地，已經都確定了下來，不至於因為一兩畝地，再跑一趟。

    也有那耕了一小半、想花錢的地，林母也沒放過這種生意，一小半就一小半，為那三兩塊侃價，是林母的老本行了。

    汪師傅離開了，這兩三天掙的錢，足夠林牧補上欠下的那一千來塊。

    買車時送的刀片，足夠忙完這個秋收，不過林牧還是又預定了些，據說還有贈品送，好歹這次不是肥皂，換了幾條毛巾。

    地頭上，一座座玉米杆、芝麻杆堆成的柴火堆，成了小孩們最喜歡的地方。

    小妹捂著眼睛，大聲地數著數，就見四周的小孩呼啦啦鑽進了周圍的柴火堆里，借著玉米杆間的空間，如同在一個迷宮裡一般。

    「十！」

    小妹得意一笑，朝著自己聽到的玉米杆堆里鑽去，沒一會就聽見她抓到人的笑聲，一群小孩在裡面鑽來鑽去的追逐，都聽見嘻笑的聲音了，還在那跟小狗似地亂鑽。

    小弟林歡更皮些，覺得鑽玉米杆沒意思，幾個小孩挑了個大的麥杆堆，往裡面掏洞安起家來。

    兩條直來直去的麥杆洞，被他們中間連了個通道，一會從這鑽到那，一會又鑽回來。

    今天天氣不太好，下了點毛毛雨，他們就把挖出來的麥杆，在洞口堆成了一道「院牆」，趴在洞裡，得意地看著周圍小孩淋雨。

    更皮的是，林歡似乎對此不滿意，喊上其他四個小孩，爬上另外一個沒掏洞的麥杆堆頂，擺出電影裡狼牙山五壯士的姿勢，一個個往下邊跳，嗷嗷直叫，也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麼勁。

    就你皮！

    小弟太皮，林牧本來想訓他一頓，結果一見下雨，直接抱著懷裡的小黑狗，就跟著鑽了進來，跟小弟一樣，趴在洞口，一邊給小狗順毛，一邊看著外面薄紗般的蒙蒙秋雨。

    這樣腦海里久遠的回憶，再一次變成現實，林牧抱著小狗躺在麥堆里，聽著細雨聲，思緒紛飛。

    林母坐在副駕駛上，看著不遠處的兒女，又不自覺摸了摸裝錢的口袋，心裡歡喜無盡。

    家裡只有一畝地，這時候成了優勢，秋收起來也快。

    「這才兩三天，都掙得有兩千多塊了！秋收前後差不多半個月，該不是能掙……一萬塊錢吧？」林母有些不信。

    林父也有些懷疑，一萬塊現錢，雖然在城市裡不稀奇，但在農村，那能算是一家全部積蓄了。

    「這兩天生意好，是因為都剛收糧食，過兩天生意會更好些，可等過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