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雪沒等他說話，已經又看中了一件連衣裙：「這件也不錯，幾個色？」

    老闆到了嘴邊的話只得改了，指了指衣服下面的貨箱：「也是五個色，那底下呢。」

    秦夢雪低頭翻看了一下：「紫的有點暗了，其餘的都還行，分碼嗎？」

    「均碼。」

    這時，夏夢在她的手心裡寫下了一個9字。

    秦夢雪也不等老闆要價了：「除了紫的各一手，8塊一件怎麼樣？你看我這次出價很誠心了吧，直接就把能加的都給加上了。」

    夏夢在旁邊都快崩潰了。

    做好了隨時被人轟出來的心理準備。

    可是，秦夢雪又跟老闆磨了會兒，還是一毛兩毛的隨便加了加，眼見談不攏，只好轉身走人。

    老闆居然咬了咬牙，一臉忍痛的表情：「也就是你面生，權當開拓個主顧了！」

    夏夢在旁邊整個人都不好了。

    臉上努力維持著平靜，心下卻早就風中凌亂得一塌糊塗。

    老闆給數了貨，秦夢雪連包裝都沒有拆，更別提檢查了，直接一古腦兒全塞進蛇皮袋裡。

    這才正式跟老闆談質量問題退換和補貨的方式。

    拉了老厚一包衣服出了那家店，夏夢還跟做夢似的。

    這個女孩，真的是她女兒嗎？

    她是哪裡跟人學的，還是就剛才走的那幾圈，就已經從別人的議價里偷師了這麼多？

    天生做生意的料？

    實在太難以置信了，她覺得自己走路都是飄的，一點兒都不真實。

    秦夢雪見自己老媽這個樣子，笑著說：「你幹嘛這副表情啊，做生意嘛，尤其是砍價，就得臉皮厚啊，大不了被他趕出來，不進這幾樣貨就是了。」

    夏夢一臉受了驚嚇的表情：「我不是被你還價嚇到了，我是被老闆居然給你了嚇到了！」

    秦夢雪聳聳肩：「要是廣州的服裝成本跟咱們蘭城那個小服裝廠一個樣，怎麼成全國集散地啊？他們從紡織原料到布匹到成衣，一條龍的，肯定比咱們蘭城那小廠子有優勢。」

    要是媽媽的服裝廠成本控制得比這裡還低，為什麼全國各地都不遠千里跑這裡來進貨？

    不圖便宜，那不是傻子嗎？

    －－所謂版型，中低端貨隨便買件衣服叫廠里的老師傅就直接打版了，根本都不帶走樣的好麼？

    就是因為成本沒優勢，才讓大家都往一個地方涌嘛。

    所以她就放心大膽地砍一砍，老闆不賣走人就是了，實在看中了這個版，別處還沒有，再回來加價就是了。

    還價高了虧的可是自己。

    剛進門第一家，總要把這市場的底線給試個大概的。

    有了這一炮開門紅，秦夢雪接下來更是一路高歌猛進。

    兩天下來，連夏夢都深深地體會到了瘋狂「掃貨」的「樂趣」，沖入了看版、殺價的隊伍。

    要回家了時，夏夢才看著好幾大蛇皮袋的衣服發呆：「這麼多，還不到兩千塊錢？」

    比她廠里的貨直接放街上賣還便宜，還愁不賺錢嗎？

    秦夢雪調皮地眨眨眼睛：「媽，這可要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