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腰背傳來的痛楚十分清晰。

    雙腿微微一動，鑽心的痛瞬間襲來。

    紀火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泛紅的雙眼地盯著頭頂的燈，唇瓣緊抿，倔強地忍住不掉淚。

    「女兒，你爸剛剛買了不少吃的，你要不要吃點？」紀媽媽嗚咽開口。

    「媽，我不痛的。爸呢？我想跟爸說說話。」

    紀火握住媽媽的手，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她的老媽在外人眼裡是雷厲風行的商業女強人，實際上內心很脆弱。

    不管她自己發生了什麼，她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好老媽，儘量讓老媽少掉淚。

    紀媽媽何嘗不知道女兒這話是在安慰自己，她擦掉眼淚，「你爸在外面打電話，我這就去叫他進來。」

    幾分鐘過後，紀爸爸隻身一人走了進來。

    因為紀火說想跟爸爸說說話，所以紀媽媽就不進來打擾了。

    紀火靠在床頭，蒼白的臉頰在燈光下泛著不正常的光芒。

    「女兒，你想跟我說什麼？」紀爸爸坐在床邊溫聲開口。

    慈父大抵就是這般。

    紀火的雙手緊緊揪住蓋在身上的被子，唇瓣幾次張合，她才發聲，「爸，你和洛詩云是不是還有來往？」

    洛詩云，洛衣衣的媽媽，也曾是紀爸爸的初戀情人。

    紀爸爸先是愣了幾秒，然後笑著開口，「都是朋友，有來往是很正常的，你媽媽也很清楚。」

    「爸，那個洛詩云、不是什麼好人，她對你不會有什麼真心的，所以爸一定要隨時警惕。」

    有些話，有些事，紀火沒辦法直說。

    她曾親眼所見的，曾親身經歷的，說出來都不會有人信。

    如果她說她很有可能會被洛詩云悄悄帶來的病毒感染致死，會有人信嗎？

    紀爸爸嘆了口氣，「你這分明就是對我不放心啊，我和你媽十多年的夫妻感情，而洛詩云只是年少時的初戀，她的出現不會給我們一家人造成什麼困擾的。不過你的話，爸爸會記在心裡，時時保持警惕的。」

    「嗯。」

    紀火使勁地點點頭。

    ……

    翌日，周六。

    床頭柜上的手機在八點半準時振動。

    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迷迷糊糊按下接聽鍵。

    懶洋洋發聲，「餵、哪位？」

    「是我。」

    如沐春風，

    一個激靈，

    安如夏立馬從床上坐起。

    「學長，早。」

    「樓下等你，有話跟你說。」封祈年言簡意賅。

    某女心跳加速，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開始穿衣服。

    「我馬上就下來！」

    「慢慢來，我等你。」

    趙一陽晨跑回來了。

    在要上樓之前，他停下腳步，直言不諱。

    「我姐現在得把重心放在學業上，你還是少和她約會比較好。」

    封祈年站在樓道口的一片陰影，大片陰影籠罩在側臉上，透著波雲詭譎。

    「你喜歡你姐。」

    薄唇輕啟。

    旋即往外邁出一步。

    趙一陽渾身一震，「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是我姐，我這只是單純的關心她，沒別的意思。」

    封祈年輕笑，「是不是單純的關心，你心裡很清楚，不用在嘴上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