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他們吃了將近兩個小時，期間說了很多。

    「春曉，若是當初，我肯定勸你來我們醫院。慈仁是私立醫院，薪水高，工作壓力也沒有那麼大，會比在軍醫總院舒服一些。可是你和阮堯堂……」說到這個，高震忽地想起來，他還不知道事情的最後結果呢，「你什麼都沒做？他現在還好好的。」

    「沒做，就像你當初說的那樣，我這就是吃飽撐了的沒事兒干呢。我又不是警察，他幹什麼關我什麼事兒。」那春曉低頭用指尖輕輕劃著桌布，漫不經心地說道：「當初我太衝動了，現在想一想，做這些其實很欠考慮。先不說事情過去這麼多年還能不能查的清楚，就是查清楚了又能怎樣，他那繼妹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不管怎樣也活不過來了。而且，如果阮堯堂倒了，阮氏下面那麼多員工怎麼辦，像你，豈不是要失業。」

    高震狐疑地看著她，顯然並不十分相信她的這番說辭。

    正義、勇敢的那春曉怎麼會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種人？

    似是猜到高震在想什麼，那春曉無奈地嘆口氣，低低道：「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很強，刀扎不進槍打不穿，可是出去一趟，見到那麼多以前從未見到過的情況，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我現在覺得我婆婆說的挺有道理的，女人嘛，經營好自己的家庭也是做好一份事業。」

    沉默，良久的沉默。

    高震需要時間來消化那春曉的這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嘆息一聲，「總要經歷一些事情才能成長。不管你怎麼想，怎麼做，只要自己開心就好了。我先把話給你放到這兒，如果你想換一份輕鬆的工作，隨時聯繫我，雖然以你的能力來我們醫院很容易，不過現在不都說朝中有人好辦事嗎。讓別人知道你是我介紹來的，大家也能多照顧照顧你。」

    高震是一番好意，那春曉真誠地感謝他。

    她答應高震三天後給他回復，從餐廳出來。就直接去了軍醫總院。

    去到單位，大家看她的目光果然比以前複雜了許多。還有早前那個聖誕節要和她調班，結果被唐主任罰寫萬字檢討的同事，更是毫不掩飾對她的鄙夷之色。

    「沒兩把刷子，就老老實實的眯著！以前也經常有外派的活動。咱們科室可從來都沒這麼丟人過。我要是嚇的從國外跑回來啊，肯定貓在家裡哪也不去，出門都覺得臊得慌！」那同事用不高不低恰好能讓那春曉聽到的聲音說道。

    那春曉抿著唇，說實話，她很氣憤，也很難受，不過除了隱忍，她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能做，至少暫時還不能做。

    她的沉默在別人眼裡就成了做賊心虛。於是話越說越難聽，聲音也越來越大。

    「上班時間，你們在這兒閒扯屁，一會兒我就告訴你們主任去」，護|士長從外面進來，見此情景很是氣憤，忍不住斥道。

    急診里誰不怕唐主任，乖乖的住了嘴，該幹嘛幹嘛去了。

    「謝謝你，護|士長」。那春曉對她笑著說道。

    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更讓人感動，這個時候能為她說一句話，就是說十個二十個「謝謝」也表達不了這份謝意。

    「不用謝。他們這些人，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初選拔人去國外援助的時候，托門子盜洞子的不想去，這會兒又說風涼話，最是討厭。」護|士長心直口快，平素早就看這幾個小青年兒不順眼了，這會兒嘴上也沒留情。

    「唐醫生還在手術室。估計一會兒就能回來。你這孩子，就不該這麼早回來，在家多休息幾天多好，你這一來，那個工作狂指定給你指派工作。」護|士長給那春曉接了杯水，絮絮叨叨的編排起自己老公來。

    果然，不多一會兒唐主任就回來了。

    那春曉跟他進了主任辦公室，唐主任剛做完一個小手術，一點兒不見疲憊，一邊翻桌子上的資料一邊對那春曉道：「我看你氣色不錯，明天回來上班吧。」

    「主任，我身體是沒什麼大問題，不過心理上恐怕還需要一陣子恢復，再讓我休息幾天吧。」那春曉討價還價道。

    「你想休息幹嘛還來醫院？」唐主任抬頭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是她往槍口上撞的，這會兒還想說逃可沒那麼容易。

    那春曉淡淡一笑，「治病救人暫時還不行，整理文件寫個報告還成，這不就過來問問主任，我要不要寫援助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