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胭脂鋪離開，已是日落西山之時。

    稍微裝了點胭脂，又在路邊隨意買了些甜點偽裝逛街後，殷無雙回到客棧。

    剛踏進客房，殷無雙就看見鳳兮瑤正和白髮蒼蒼的老婦抱頭痛哭，宋義秦勝跪在一邊攥緊了拳頭，低垂著頭。

    「這位是？」殷無雙出聲詢問，見老婦衣著破舊，上面有不少補丁，便猜測她可能是鳳兮瑤的乳母或傭人。

    紫凰古戒內的眾人也是這樣猜測的，誰知鳳兮瑤擦了擦眼淚，抽噎道：「殷小姐，這是我的母親，七公主。」

    「七公主」三個字出來，殷無雙瞳孔一縮，等老婦轉過身，殷無雙臉色猛變。

    這個七公主的臉上，儘是歪曲扭八的疤痕，加之深深的皺紋，活像是恐怖電影裡的嚇人角色。

    她是公主，卻更像大戶人家裡的低等奴僕！根本沒有半點公主該有的尊貴模樣！

    「我已經不是公主了，我現在是十公主府里倒尿壺的婢女。」老婦看著殷無雙，便跪下來叩首：「老身多謝殷小姐救我女兒出來！我這把賤骨頭無以回報，唯有磕頭謝恩！」

    殷無雙哪裡會讓七公主跪下磕頭，連忙把七公主扶起來。

    看母親要下跪感恩，鳳兮瑤剛收回去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曾經，她們也是風光一時的公主和郡主，而那次變故之後，她們一個是階下囚，一個是下等婢女。

    從雲端跌落深淵，也不過如此。

    「該死的十公主，竟然污衊是您指揮鳳小姐拿魔刀割破鳳無雙的光球，害的您淪落到如此地步！」秦勝一拳砸在地上，地面裂開縫隙。

    就連宋義都臉色猙獰，語氣里少了方言：「天道有輪迴！」

    一百年前，鳳兮瑤被流放之後，十公主對外稱一切都是鳳兮瑤的母親七公主指使的，七公主以前就沒少欺負她。

    女帝聞言大怒，剝奪了七公主的公主之位，把她貶為十公主府的婢女，要她好好伺候十公主和剛滿月的鳳無雙，以洗清她和她女兒犯下的罪孽！

    「天道有輪迴……對，天道輪迴！」七公主如死水般的瞳孔，波動起來：「是天道！是老天在懲罰我！是我以前太無知，全都是我的錯！」

    母皇十幾個女兒里，原本只有九妹鳳傾城最受寵愛，因為她有紫凰古戒。

    沒有紫凰古戒的其她公主在母皇眼裡，連根羽毛都算不上。

    那麼多姐妹爭風吃醋，明爭暗鬥，你算計我，我陷害你，將「最是無情帝王家」的道理，詮釋到極致。

    排行老七的她被踩過，也踩過別人，直到她生下鳳兮瑤。

    鳳兮瑤的天賦很好，在鳳無雙沒出生之前，是母皇的掌心寵，身為母親的她也鹹魚翻身，備受重視。

    得到朝思暮想的重視，她得意忘形起來，肆無忌憚報復那些陷害過她的姐妹，包括十公主。

    把她十公主狠狠踩在腳底，變本加厲擠兌這個妄想和她平起平坐的十妹，也因此埋下了因，等鳳無雙出生後，這個「因」，就結成了現在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