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性子急，等不到，可能會暴躁，記得，不要與客戶發生正面衝突，要暖言好語安慰著，要有『顧客就是上帝』的意識。」

    小花是一條條的，給翠花叮囑著，就害怕她這個人，服務態度不周到，給客戶形成不好的印象。

    「妹妹，這不是讓我干舊社會丫鬟幹的事嗎？咱們與他們的關係，是需求的關係，他們沒需要，我們就是天天白米大肉的伺候，也未必肯來。」

    張翠華比小花大三歲，私下裡，以姐妹相稱。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問你，天下神婆這個行業，是不是從業者只有我一個？肯定不止，遠的我不知道，就這王莊也有一個，我沒開展業務之前，她家每天也是迎來送往的，後來，人到咱這兒了，她那塊自然人就少了。」

    「你是擔心，後起之秀，把咱們給代替了。」

    小花望著漆黑的夜色，點了點頭。

    她連夜催促保國，讓趕製幾把椅子出來，屋裡本來有五個凳子，加上從娘家帶過來的兩把椅子，這才能坐七個人，依這幾天的人流量估算，每日都要五六個人是站著的，天又冷，人又是站著，脾氣不好的，中途會走掉，即便堅持到最後，由於困與冷這個經驗，得到的服務質量也會大打折扣，他不會來第二次，不要緊，關鍵是，他的親戚朋友鄰居，是不會來了，如此長時間這樣，潛在的客戶一直在喪失，有一天，終會面臨歇業改行的殘酷命運。

    小花想到這裡，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她讓翠花把外面的木柴，抱多一點放到屋裡，晚上落一夜的雪，第二日，自然是不容易燒著，她想好了，坑洞旁可以供一部分取暖，炭盆里又能供一撥人取暖，這樣大家坐下來，暖和，時間過得快，服務質量自然也就得到保證。

    小花這樣一番改變後，第二日的客戶比平時多了三個，而且以前不文明爭搶的局面，得到改善，她也沒有聽到牢騷滿腹的聲音。

    正和翠花數著面，村長是從門外進來了，小花趕緊讓座，隨手奉上了茶，說：

    「叔，你一天公務繁忙，咋記得到我屋裡坐？」

    劉權娃也不接腔，倒是圍繞她那一堆面，是轉來轉去，最後說：

    「小花，這要是在舊社會，你就是地主家的少奶奶了，你看，糧食多的滿地放，旁邊還有端茶倒水伺候著。」

    小花被這句話，驚的是面如土色，這村長今日來者不善呀。

    「叔，這還不是你給我介紹的，要不是，幾個人知道我，俗話說，這吃水不忘挖井人，我是時刻都記著你的好呢，等會，我和你一道，也去看看我嬸，我都想她了。」

    說著，吩咐翠花把兩升大米，兩升白面，放到門口。

    劉權娃的臉色，是緩和了好多，還給小花提建議，說：

    「應該往村口放個提示牌，寫上張仙姑家的地址，這樣外面來的，也不容易走冤枉路，小花你也早點忙完，好早點休息。」

    「叔，你這個建議好，可上山求佛，為啥上去了還要跨一級級台階，就是還要試探他心誠不，我家就那麼容易找到，這來人，定是怠慢我說的話，這回去早就忘到腦勺後面，我叮囑他的，告誡他的，自然也就白說了。」

    「丫頭，你猴精，猴精的，難怪那麼多人爭著給你送面？叔剛才，就是跟你開一個玩笑，你可不要當真。」

    劉權娃，又呈現出一副笑臉。

    在回來的路上，翠花問，為什麼不依村長的建議，那樣確實有利於她們業務的開展。

    小花說：

    「村長這是來敲山震虎了，我要是聽不出來，可要吃大虧，倒大霉了。」

    小花回去又連夜，把面給娘家送了三升，又給村裡的困難戶各家送了一升，然後又把其餘的面，倒進袋子裡隱藏起來，這才上床休息。

    隔天，村里就流傳著小花的美名，說她人美心善本事大，挺著肚子，每日忙的腰疼腿腫，費著自家柴火，消耗著自家的炭，有時還賠著自家的面，為村里生產力，是不遺餘力的奮鬥著。

    小花那日正在做業務，門口來了一個女人，帶著倆孩子，是膽怯的往裡邊望，她當下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客戶，就叫翠花把她們母子請回屋裡。

    這女人是外鄉人，由於受不了男人的虐待，就帶著倆孩子跑出來了。

    「為什麼就想著來我家，是看到這裡人多嗎？」

    「不是的，一進村，就聽到人說，張仙姑菩薩心腸，救濟村里困難戶，我想著，我們母子也是困難戶，你應該也救濟。」

    小花被女人當面贊的是飄飄然，更是笑容滿面，連忙讓翠花給做了一鍋白面。

    「仙姑，這冰天雪地的，你好人就做到底，送佛就索性送到西，等過年開春了，我們母子就自尋生路去。」

    王仙草母子吃過飯，又請求小花收留她們。

    「安心住下，有我張仙姑吃的，就餓不著你們母子。」

    屋裡眾人，都被小花的豪氣感染了，有的以前想著小花心重，說幾句話，費幾口唾沫，就要兩升面，如今看看，覺得她要養活那麼多人，這家裡的村裡的，不知道每天忙活下來，還有結餘沒，想到這裡，都覺得自己那兩升面送的不虧。

    夜裡，只剩下小花夫妻，兩人把白天不能說的話，都說了。

    保國擔憂道：

    「要是以後有困難的人，都來找你，你是幫不幫？」

    「幫呀，她們都開口了，我哪有不幫的道理。」

    「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當你幫不了的時候，那怎麼辦？」

    「實話實說唄。」

    小花趴在保國的胸口，是喃喃的說著：

    「王仙草母子，也不是完全的吃白飯，她有生養的經驗，恰好可以在一旁照顧我，什麼該注意，什麼要提前預備，這些我們兩個都不懂，而且，她那兩個孩子，以後還可以陪咱孩子玩……」

    「我當然是不介意的，只是心疼我媳婦，你又該多受累了。」

    兩夫妻正這樣說著，聽到外面有人喊：

    「小花，保國，你們睡了嗎？有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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