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沈晨鳴在思念他家小丫頭，殊不知她跟她肚子裡的孩子睡得昏天黑地。

    外邊發生了啥她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好好去學校上課就行。

    次日一早，盧曉珍她們幾個天蒙蒙亮就起來了，大家拿好東西，退了房間，趕著第一班車回了鎮上。

    早班車人很少，除了她們六個就沒別人。

    到了鎮上才上午九點，大家把東西搬下車，全都聚集到了劉淑英的攤子邊上，看見她們平安回來，劉淑英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嫂子們都回來了，看家屬院還有誰胡說八道。

    昨晚本來是要去找妹子說說徐愛華散播謠言的事，男人勸她不要去，就這麼點小事，沒必要去驚動小秦同志。

    想想也對，後來她就沒去，早上一直關注著，看看她們什麼時候回來，沒想到這麼早就回來了。

    把鍋里的包子拿出來招呼嫂子們：「來來來，都餓了吧！吃包子！我請客！」

    盧曉珍不同意，跟劉淑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劉嫂子！以後她們都會在鎮上擺攤，來你家吃飯可不是一頓兩頓，你哪裡請得過來？」

    其他人紛紛附和。

    「說的就是，我們都說好了，咱們相互之間買賣可以比別人便宜些，但不能讓自己吃虧。」

    「損失點錢財是小事，傷了和氣是大事，咱們都是一個家屬院的，男人們又都在一個部隊，可不能因為這鬧出矛盾來，丟部隊的臉。」

    「托小秦的福，咱們才能在一起擺攤，相互之間多多照應，不想占人便宜。」

    劉淑英點點頭，贊同嫂子們的話：「你們說得太對了，咱們就這麼辦。」

    盧曉珍坐下來要了一碗雲吞，等待的空閒問劉淑英：「我們昨晚沒回來，家屬院可有人去找小秦的麻煩？」

    劉淑英義憤填膺地把徐愛華說的話學了一遍，聽得嫂子們個個錯愕不已。

    馮星星咬了一口包子，用力嚼著，像是在嚼徐愛華的肉：「那人的嘴巴也長得太長了，怎麼那麼愛多管閒事？我們去海城怎麼可能走丟？」

    邱美琴嘆氣：「我就知道會這樣，就算真找不著車站回來，不還有公安民警嗎？我們又不是傻子，不知道找人幫忙。」

    陳香妹坐在一旁等雲吞，光吃包子太干她吃不下：「徐嫂子是怎麼知道咱們去海城的？誰告訴她的？」

    劉淑英在灶上忙著：「不但她知道，保衛部的人還知道呢，找了你們的男人去問話。」

    賈媛媛恍然大悟：「這麼說是有人故意把這事說出去的，表面上看沒錯，人家是為了咱們的安全著想，實際上就是想把事情鬧大，讓小秦下不來台。」

    柳葉兒重重地「唉」了一聲：「這事快別提了，說來說去都是咱們不好，沒記住部隊值班室的電話號碼，要是打個電話回來，誰也不能說什麼。」

    大家都沉默了，沒再說這事。

    實在是她們的錯，沒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以後記住了，不會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也不會讓人趁機詆毀小秦同志。

    趁著早餐攤子前人來人往，賈媛媛把尼龍袋子打開，露出了裡頭花花綠綠，大大小小的塑料桶，塑料臉盆。

    當即有好幾個女的圍上來問怎麼賣的。

    第一次做生意，賈媛媛有點慌張，忘了自己進貨時什麼東西什麼價，隨口就報：「塑料桶大的六塊，小的五塊。臉盆大的四塊，小的三塊。」

    不管掙多掙少都這麼賣，省事，簡單，好記。

    很多人圍過來，用手按了按塑料桶的質量，覺得還不錯，好幾個人買了。一個鐵皮桶的十五六塊呢，塑料桶的價格實在便宜。

    見有些人猶豫著要不要買，賈媛媛把批發老闆說給她聽的話搬出來。

    很熱情地告訴她們：「你們放心買，我這塑料桶經久耐用，塑料臉盆也一樣，不管冷的熱的都能裝，只要不是火燒，不是故意用力摔，一般都不會壞，用個十年八年沒問題。」

    這麼一推銷，很多人相信了，畢竟這時候的人都十分淳樸，不會坑蒙拐騙，說的都是大實話。

    柳葉兒吃完包子，也把自己尼龍袋裡裝的布拿出來。

    劉淑英怕她弄髒了，給了她兩條凳子，上邊放了一塊桌面那麼大的板子，板子上邊鋪著報紙。

    陳香妹跟柳葉兒商量：「這地方分我一點行不行？我就每樣毛線擺一點就行了。」

    柳葉兒沒有異議：「可以。咱們今天第一天擺攤兒，將就一下，明天再想辦法弄得好一點。」

    盧曉珍給她們提議：「我覺著怎麼擺攤還得去問問小秦，她腦子活，一定可以想到很好的辦法。」

    所有人都笑了：「是是是，晚上咱們一起去，順便跟她道歉，是咱們連累她被人說三道四。」

    劉淑英在一旁阻止：「道歉我看就不用了，她還不知道這事呢，沒人跟她提，她又住在最後面，風言風語也傳不到她耳朵里。」

    邱美琴找了個空尼龍袋，把鞋子一雙一雙擺出來：「劉嫂子說得對，咱們就去請教她怎麼擺攤，其他的話不要說，免得她聽了心裡不得勁。」

    馮星星也把自己袋子裡的童裝拿了出來，用陳香妹空出來的尼龍袋子鋪在地上，衣服就擺在尼龍袋上。

    本來鎮上死氣沉沉的，沒啥新鮮的東西可瞧，就因為她們的攤子出現，很多人紛紛圍了過來。

    看著這些從海城來的衣服，鞋子，毛線，每個人都感覺家裡正缺了些她們。

    國營合作社裡也有布和毛線，可沒她們這裡的便宜，買的人問過價格，覺得合適，很爽快地就買了。

    軍嫂們沒想到生意這麼好，才擺出來多久，就已經賣出去了不少。

    瞧著那花花綠綠的鈔票向自己飛來，心裡那股子高興勁兒，真的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長這麼大，第一次掙錢，好幾位軍嫂都紅了眼眶，她們不再是只依靠男人活著的女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