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生命啊，它苦澀如歌！

    我們趨行在人生這個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盤，憂愁纏滿全身，痛苦飄灑一地。我們累，卻無從止歇；我們苦，卻無法迴避。——馬爾克斯《百年孤獨》

    街邊，燒烤攤，

    桌上串沒幾根，桌下空酒瓶倒是一堆。

    在陳昊捨命陪君子的喝法下，龐斑漸漸敞開心扉，回憶起來。

    言語冰冷沒有情感，仿佛在講述發生在別人的故事。

    20多年前，東北一個偏僻的村落，老瞎子收養了一對父母早亡的兄妹，哥哥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倔強地抱著襁褓中的妹妹。

    兄妹倆自幼早熟，哥哥跟著老人學功夫，撿垃圾，貼補家用，妹妹則是照顧腿腳不便的老人。

    十多年後，老瞎子去世，在妹妹的鼓勵下，哥哥選擇參軍。

    憑藉出色的身手和硬朗的做派，哥哥很快就站穩腳跟，得到上頭的賞識，相信不久就會平步青雲，憑藉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

    可天有不測風雲，在一次回家探親的時候，偶然間看到妹妹在咳血。

    去市裡面大醫院檢查後才得知，妹妹得了一種絕症，如果不及時治療活不過兩年，可昂貴的治療費對他們而言是一筆天文數字。

    回去後，哥哥偶爾私自外出去掙「外快」，不久就被人舉報，東窗事發，被關了一年。

    等出來後，之前的外快因為治療，花的七七八八，而哥哥在妹妹激烈反對下，沒有再鋌而走險，而是找份正經工作。

    可是一個從牢裡剛出來的勞改犯，想找一份工作又談何容易。

    直到一家網吧收留了他，讓他和妹妹能接著活下去。

    剩下的陳昊都知道，龐斑就沒說。

    聽著老斑的故事，陳昊一杯接著一杯自顧自喝著，就沒停過，邊喝邊嘆氣。

    興許是打開了話匣，龐斑繼續說起這幾個月發生的故事。

    拿到陳昊給的三百萬後，龐斑興奮地帶著妹妹去國外，希冀以國外先進的醫療水平是否能帶來轉機。

    可惜天妒紅顏，國外各大醫院的專家學者告訴他類似的結果，以目前的醫療條件只能提高妹妹的生存質量，卻無法治癒和延長生命周期。

    在治療一個月後，錢花的七七八八，妹妹說她想回國，想最後看看一直心心念念的桂林。

    龐斑帶著妹妹不止看了桂林甲天下的山水、還看了鎮壓白蛇的雷峰塔、黃山的雲海日出、課文中的日月潭......

    兄妹倆珍惜在一起的每個時光，走遍大江南北，遍覽錦繡山河。

    最後妹妹說，「哥，我們回家吧。」

    在回到老家的第二天，妹妹摸著哥哥的臉，蒼白的小臉充滿了眷戀和不舍，「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說完咽下最後一口氣，香消玉殞。

    說完，龐斑從懷裡掏出一張妹妹的照片，眼神溫柔，充滿憐惜。

    照片上，一個穿著潔白的長裙，臉色有些蒼白長相清秀的女孩，站在山巔，迎著朝陽，笑容燦爛。

    好像一朵崖邊努力生長的小花還來不及綻放，便已凋零。

    狗娘養的老天爺！

    滴答，陳昊杯里的酒濺起漣漪，他眼睛泛紅，拿起酒杯就這麼一口一口喝著，今天的酒怎么喝著格外苦澀。

    陳昊覺得心口堵得慌，就是那種一口氣就是喘不順的那種難受。

    如果之前被那雨中小娘皮氣的算是個小水壩，那現在他胸口堵了一個大三峽。

    想著上輩子的自怨自艾，愈發覺得自己矯情，好歹他有房住，有飯吃，只是一時的挫折就怨天怨地。

    可有的人，光是為了活著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故事還沒結束，再後來孑然一身的哥哥，只存有一份報恩的執念，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