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央讓何素枝坐，何素枝扯了扯身上有些髒的衣服，看著屋裡亮堂堂的環境小聲說，「楚嫂子不用客氣，我就是聽書厲爺媳婦今天過來住，怕你一個人不習慣，想著大家都是家屬院的，我就來看望一下你。」

    念央瞧著這女人是個沒心眼的，就很真誠的回了一個笑，「多謝何嫂子關心。」

    何素枝望著念央的肚子，「你懷孕了呀？幾個月了？」

    念央撫了撫肚子，「四個月了。」

    何素枝呀了一聲，「四個月？怎麼看著像六個月啊，你這是懷的雙胞胎嗎？」

    念央靦腆一笑，「不知道呢，不過估計是吧。」

    「楚嫂子，你真有福氣。」何素枝羨慕極了，「若是懷雙胞胎，極有可能是懷了兩個兒子呢，可是很多人不敢想的。」

    念央笑容一淡，「兩個兒子有什麼好的，還是女兒好，聽話乖巧。」

    「呸呸呸，可不能這麼說的。」何素枝如臨大敵，瞪著眼睛道，「楚嫂子，你別傻啊，丫頭有什麼好，丫頭養了是別人家的，不值錢的，還是要兒子，以後可以頂起一個家。」

    念央不太喜歡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何嫂子，不管兒子女兒，都是我的心頭肉，女兒也是能頂起一片天的。」

    「那只是騙人的說辭而已。」何素枝嘆了口氣，「這年頭，誰不想要兒子啊，咱們家屬院生女兒的，都沒一個好下場，男人不喜歡，成天打罵，婆家也是怨氣衝天，生了丫頭日子不好過啊，就比如今天來你家那個梅嫂子，她啊，就是個典型。」

    念央有點八卦的問，「她怎麼了？」

    何素枝壓低聲音，「她就是為了生她那個小兒子，一口氣生了好幾個女兒，聽說早年間生了個女兒，還親生掐死了。」

    念央懷孕了，聽到這種事情就白了臉，「這也太惡毒了，她怎麼下的了手。」

    「沒辦法唄，誰讓丫頭不值錢呢，除了梅嫂子，咱們家屬院裡，還有很多為了生兒子繼承父業的嫂子不停的生孩子。」

    何素枝看著念央的肚子，「所以你一定要生倆兒子，肯定能成為家屬院嫂子裡的優秀嫂子，整個村都要羨慕你。」

    念央，「……」

    她並不想因為生兒子被發優秀獎謝謝。

    念央隨口問道，「那何嫂子你呢，你是女兒還是兒子。」

    何素枝臉色黯然，「我啊，我還沒有孩子呢，我希望我能生個兒子。」

    念央，「……」

    實在是無法和這種被舊思想查毒的女人交流下去了。

    她露出疲憊的神態，「何嫂子，我有點累了，咱們改天再聊吧。」

    何素枝一拍腦袋，「看我，差點忘了你是孕婦，不能熬夜的，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看了眼旁邊桌子上的素粥，露出同情的表情，「楚嫂子，咱家屬院都傳開了，說你家裡很窮，都快吃不起飯才過來投奔你男人的，我家裡也是窮，但日子比你好過點，你懷孕吃這些太不營養了，我這裡特意給你煮了雞蛋，你拿著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