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立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完全能夠理解人在絕望時候的胡思亂想，「你還真打算把劉好好當女兒養啊。」

    蘇素雲有些尷尬，「你這鬼丫頭，你們三個都是我的心頭肉，哪來多餘的愛分給一個不相干的人，真要把她當女兒對待太難了，最多只能做到不為難她。」

    其實蘇素雲自上回單獨和劉好好談話後，已經不那麼牴觸排斥她了，之前她不過是嫌棄劉好好是農村來的，擔心她沒有教養，家境太差，對莊立軍的前途沒有幫助，後來又覺得她太過優秀，到處出風頭，怕她會壓過自己的兒子一頭，但實際相處下來，發現連她都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又何況是莊立軍，這個劉好好的確有讓人心悅誠服的魅力。

    相比之下，她之前中意的陶愛紅就遜色太多了，簡直就是個毫無頭腦的花瓶，如果沒有家境的加持，她什麼都不是。

    人都是自私的，雖然蘇素雲自己也不是什麼聰明人，但作為母親第一考慮的都是自己的兒子，顯然劉好好的冷靜睿智能給莊立軍帶來更大的助力。

    就拿今晚發生的事情來說吧，如果陶愛紅是莊立軍的未婚妻的話，知道消息後恐怕只知道哭哭啼啼，還得讓她來安慰她，絕對不可能像劉好好這樣，大半夜地出來把消息打探核實清楚後，再讓關心莊立軍的人一一安心，就衝著這份處事不驚的冷靜，她就沒法繼續為難劉好好。

    莊立紅笑了起來，發現自己的母親並不是一個冥頑不靈的人，只要讓她看到了對方的好處，其實她是不會太計較出身家庭的，她都能接受深惡痛絕的劉好好，一定也能接受方新國的。

    「你笑什麼？」蘇素雲覺得被女兒嘲笑了，不好意思地瞪了她一眼。

    「沒什麼，我覺得媽其實還挺通情達理的。」莊立紅側過身來抱了抱母親。

    蘇素雲心頭一暖，嗔怪地瞪著她，「原來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

    莊立紅沉默了幾秒，「有的時候你說的話太傷人了。」

    她愛著母親，卻永遠都無法忘記母親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下賤的模樣。

    蘇素雲愕然，宣洩憤怒的時候只圖一時爽快，罵過就算了，哪裡會記得說了傷人的話，見女兒還是這麼耿耿於懷，心裡也不舒坦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記仇？」

    莊立紅沉默地閉上雙眼，她從來就沒指望過蘇素雲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向她道歉，但其實又在默默渴望著她能夠理解自己，心裡無比矛盾，她覺得自己身為女兒，應該主動原諒蘇素雲，但又怕再次受傷害，索性裝睡不再言語了。

    蘇素雲本來想借著今晚母女難得親近的時刻，勸她搬回家住的，結果沒想到她又鬧起了小性子，害得她到了嘴邊的話沒法說下去。

    明明是最親近的母女倆，她都不記仇了，做女兒的竟然對母親有隔夜仇，她也是膈應得不行，本來已經緩和了的氣氛，又僵冷了下去。

    劉好好不知道這對母女的談心最終不歡而散，她在莊立軍的房間睡得很沉，大概是之前精神高度緊張，折騰了大半夜實在太過睏倦，又或許是房間裡殘留著莊立軍的味道讓她安心，她覺得自己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好了，如果不是嘹亮的軍號準時響起，她差點就睡過了頭。

    她起床的時候，只見莊立紅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地喝著粥，桌上擺著一鍋粥，幾個白煮蛋和饅頭，還有兩碟小菜。

    見她下樓，莊立紅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自個兒盛粥喝。

    「莊伯伯和蘇阿姨呢？」她低聲問。

    「我爸晨練去了，我媽還在睡。」莊立紅抹了把臉，不知道是昨晚睡眠不足讓她一早起來就沒什麼精神，還是她的心事太重讓她看上去有些憂愁，她的情緒看起來很低落，「快點兒吃吧，吃完了早點回學校。」

    劉好好點點頭，吃完飯後跳上莊立紅的自行車，「走吧，昨晚你載我，今天早晨換我載你。」

    「你會騎自行車？」莊立紅狐疑地看著她。

    「別小瞧人，騎自行車有什麼難的，看你騎一回我就會了。」劉好好自大地說。

    「你就瞎吹吧！」莊立紅一臉不信。

    劉好好已經跳上了車，回頭挑釁地看了她一眼，「不敢坐？」

    「誰說不敢坐？我有什麼不敢的？」莊立紅經不起激，也跳上了車後座，要是劉好好真的不會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