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悠然 第四十六章 渾人
第46章渾人
裘怡卻是打量著于氏身上的配飾,鑲金戴玉,華麗富貴。她有些羨慕,她從記事起,就喜歡華麗的東西,可惜,嫡母蘇氏是個崇尚簡潔大方的人,不喜歡太過華麗繁複的東西,無論是衣裳配飾還是用具擺設,身為庶女,穿戴用具也只能隨著嫡母的喜好來,這種求而不得,讓裘怡心裡對華麗富貴之物越發的嚮往。
如果于氏是她的嫡母,那該多好啊。這樣的想法,只有不懂事的娃娃才會有,而裘怡正好卡在懂事與不懂事之間,進一步,就會像裘怫那樣,早早的就看明白很多事,退一步,就是個全然不懂事只會憑著自己的喜好行事的娃娃。
所以,裘怡有了這樣的想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她就是想了。想想而已,又能如何。
三姐妹各異的表情,吸引了于氏的注意,熱情的挽起了裘怡的手,拍了拍,對蘇氏笑道:「這就是你家三個姑娘,個個生得出色,最幼的這個尤其玉雪可愛。」
最像蘇氏的是裘慎,但于氏卻特地誇讚了裘怡,因為她看出,裘家這位小姑娘,與她是同道中人,她喜歡裘怡眼裡,對她身上這些華麗富貴的配飾的嚮往,於是她摘了指間的三枚金戒指,給了三姐妹一人一個。
「今日遇得巧,我也沒準備見面禮,這幾個戒指,姑娘們拿著玩。」
于氏左右手各戴了兩枚戒指,摘了三枚,也還有一枚,嵌著一顆如鴿血般的紅寶石。
裘慎不想收,她不喜歡這個無禮的婦人,遲疑的看著蘇氏。
蘇氏卻沖她點一點頭,道:「還不謝過宋夫人。」
裘慎心不甘情不願的領了兩個妹妹行了謝禮,收下了戒指。她得的是一枚嵌著瑪瑙的,裘怫得的是鑲珠戒指,獨裘怡得的那枚同樣嵌著寶石,只不過個頭小些,只有米粒大,藍色的。
然而不論大小,終歸是藍寶更貴重些,於是這又顯出了于氏無禮之處,送給庶女的見面禮竟然比給嫡女的貴重,豈不是笑話。
但于氏顯然全不在意,想是這些年生活得如意,已不知什麼叫分寸,笑著又對蘇氏道:「還是你好,三個女兒都這樣的聽話乖巧,哪像我,連生了三個小子,一個賽過一個的皮,竟是管不住他們,都要上房揭瓦了。」
裸的炫耀,蘇氏有些聽不下去了,神色淡然道:「多子是福,宋夫人且惜福吧。」
竟是連一聲於姐姐也不願叫了,過去有過的一絲情分,在今天之後,大概也不會再有了。這讓蘇氏有些惆悵,她離京多年,雖有幾個手帕交還在通著信,但守寡之身,不宜往來,以後,大概也會漸行漸遠吧。
于氏沒聽出什麼不對,她本就是個愚鈍之人,這一聲宋夫人,反而聽得她歡喜,她以夫為榮,宋夫人的稱呼是對她最大的褒揚。
「那處有座涼亭,蘇妹妹咱們坐著說話。」于氏興致勃勃,她還有好多炫耀的話想說。
「不了,出來時定好了回去的時辰,再遲怕就晚了,下回有機會,再與宋夫人敘舊。」蘇氏拒絕了,話不投機半句多,何必委屈自己應付,她還沒有落魄到那份兒上。
于氏一臉同情之色,道:「我聽說你帶了女兒回了娘家,便覺得這日子難過,伯府門禁森嚴,唉,雖說是娘家,可出嫁的女兒潑出的水,再回來也是客,再親也不會自在。蘇妹妹啊,我與你些心裡話,像你這樣下去是不成的,趁著早,趕緊的再找個人家嫁了吧,我家夫君有個下屬,正要尋繼室,這人我見過,年歲與你相當,他能力出眾,夫君是極看重的,前程自然是好的,他前頭的原配難產去了的,留下了二子一女,你嫁過去也不必憂心子嗣的事……誒誒,蘇妹妹,我還沒說完,你走什麼?」
蘇氏再是端莊自持,聽著于氏越說越不像話,終於還是維持不住臉色,甩手便要走,卻被于氏攔住,進退不能。
「宋夫人,你若再說些無禮的話,便休怪我不恭敬了。」蘇氏沉著臉,這已是她能說的最重的話。
于氏見她掉了臉子,語氣也不好起來,抱怨道:「我也是為了你好,你不領情便罷,矯情什麼,我說的那人,前程好著呢,多少十五六歲的黃花大閨女都盼著能嫁過去,要不是你是伯府千金,你當人家能看得上你。也罷,全當我好心做了驢肝肺,真是不識好人心。」
蘇氏氣得全身發抖,只想一記耳光甩過去,這時裘怫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天真無邪的聲音響起。
「母親,宋夫人是媒婆嗎?」
蘇氏的氣一下子就消了許多,淡淡道:「不是,卿卿為何這樣問?」
裘怫一臉不解道:「那宋夫人為什麼要做媒婆的事兒?」
「噗……」
裘慎這時回過味來,沒忍住,笑出了聲,當然,也許她是故意笑出聲的。頭一回,她覺得有個會裝模作樣的小狐狸妹妹,也不是件壞事,尤其是懟外人的時候,真痛快。
于氏的臉一下子漲得發紫,她自詡為官夫人,有誥命在身,這小女孩兒一句話,卻是將她歸入了三姑六婆之列,簡直是奇恥大辱。
「裘夫人,你家的女兒,該好生管教了。」于氏也不叫蘇妹妹了,她很生氣。
蘇氏拿著帕子,按了按額角,作出歉意的姿態,道:「卿卿還小,童言無忌,宋夫人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只是往後啊,宋夫人說話也注意些,小孩子誤會了,還能說是小孩子不懂事,若是旁人誤會了,那也……太讓宋大人沒臉了不是,宋大人如今都是正四品……是四品吧,有頭有臉的,怎經得起被人抹黑呢。」
「你……」于氏大怒。
蘇氏卻是不給她發作的機會,一甩帕子,道:「告辭!」
等到走得看不見于氏身影了,蘇氏才笑著捏了捏裘怫的鼻子,道:「偏你機靈。」
裘怫一臉的莫名所以,仿佛沒明白蘇氏為什麼這樣說。
蘇氏也不管她是真沒懂還是裝沒懂,只對三個女兒道:「似這等人,日後遇上了,你們都避著些,與她說道理也不通,說多了反而還氣著自己,不值當。」
裘慎忿忿道:「避她做什麼,分明是她無禮在先。」
「這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