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行線 第七十章 少年男女
第七十章 少年男女
溫諒走出校門,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從面前走過。一張張或青澀或飛揚的面孔承載著這個季節最歡快的樂章,各式各樣的衣服逐漸擺脫90年代初的灰暗和呆板,一眼望去色彩繽紛,給冷冷的冬日帶來了少許的春意。不時有不認識的女生結伴走過,好奇的打量一下溫諒,不知那個調皮的附在同伴耳邊低語幾句,惹來一番嬉戲追逐,踏著枯葉留下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溫大叔一陣恍惚,仿佛回到記憶中的多年以前,歲月在時空錯亂中變換了模樣,那個曾經跪伏在九幽之下的背影,如今卻遙立在青山之上。
放學時的喧譁在二三十分鐘後已重歸寂靜,劉致和與白桓一前一後從另一邊走來,溫諒收拾心情,拂去肩上的一片落葉,迎了過去。
三人站在校門對面的行道樹下,也不虞被人看到。白桓明顯有點尷尬,默站在一側,微微低垂著頭,沒有開口說話。但好歹他也是囂張多年的衙內,這樣的場面還不至於手足無措。
可大家心裡清楚,他不知該怎麼面對溫諒。
這可以理解!一個連看一眼都多餘的懦弱小子,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或者說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短短半年間變成一個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人物。作為曾經俯視他,卻最終敗在對手腳下的反面典型,白桓常常這樣安慰自己,要說慘,不還有顧文遠嗎?
白桓並不知道當初那件事讓自己父親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卻也明白今日之青州,已不是他可以作威作福的那個時候了。
家裡已經多久沒有人登門了?
官宦子弟往往比普通孩子更早看穿世故人情,也正在於此。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在享受權力帶來的好處時,也要承擔由此而來的巨大風險,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熬的過來?
不過,還好,跟周遠庭等人相比,白長謙僅僅失勢,卻沒有落馬。
「白公子,好久不見了。「
溫諒笑著打了個招呼,對這個人渣他沒有任何的好感。好在白桓雖然壞,卻不蠢,最近已經收斂了許多,聽溫諒語帶調侃,心裡卻也沒什麼惱怒的情緒。這段日子他被白長謙教訓的狠了,性子也磨平了一點,苦笑道:「叫我白桓好了!找我來什麼事,早點說早點散。我等會還有活動,不能在外面多呆,況且咱們湊一起也不像回事!」
溫諒不禁對白桓刮目相看,這傢伙能屈能伸,強勢時好勇鬥狠,說話辦事跟在糞坑裡浸過似的,又臭又硬;可一旦變成弱勢,這小臉笑的,小嘴甜的,說起話來也不那麼招人恨,所以說人吶,都是逼出來的!
「也沒什麼要緊的,我就問問謝言……」
一聽到謝言這兩個字,白桓臉色唰的白了,道:「溫少,我對天發誓,謝言我絕對沒再找過她的麻煩!」
溫諒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問問她媽媽的事,上次讓你放她家人一馬,可怎麼搞的,我前幾天在御香苑見到了,她媽媽竟然在裡面做洗碗工?白公子,你說有好好的生意不做,去給人洗碗,這不合情理吧?」
白桓這才明白溫諒的意思,急忙解釋道:「那次之後我就交待過下面了,工商稅務衛生不管誰都別再去為難她家。她不做生意或者有別的原因,但絕對跟我無關,我保證!」
溫諒微微一笑,道:「真的?」
白桓不知為何又想起那晚溫諒也是這樣的笑容,卻把自己打的頭破血流,心裡一寒,鄭重的說:「真的!」
溫諒看他不似說謊,沉吟片刻,道:「好吧,既然與你無關,那我就放心了。你也知道,如今白市長跟許書記都是一家人,許多事我得搞清楚,不然再鬧起來大家面子上不好看,對不對?」
「對對!」白桓表示贊同:「問清楚了好,反正事不是我做的,總不能白幫別人背了黑鍋!」
溫諒拍著他的肩膀,道:「人生三大慘,背黑鍋戴綠帽看別人打炮,白公子你要爭取三者不都沾哦。」
兩人哈哈大笑。
等白桓離開,劉致和眯著眼走到溫諒身旁,道:「他有點怕你了。」
溫諒冷笑道:「怕?他不過在示弱罷了!」
劉致和嘆道:「示弱也就表示服了!誰能想到一向心狠手辣的小白狼在你面前竟然乖的跟只兔子一樣,真讓我大開眼界,大開眼界!要不是你事先叮囑過我,剛才真想過來好好的嘲笑他幾句,mb的還敢找人堵我!」
「過去的事不提了,」溫諒擺擺手,正要說話,突然看到一個人從左邊十幾米外的電線杆後走過來,頓時愣在當場。
劉致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大讚道:「我靠,美女啊!雖然穿衣服的品味不咋滴,可天生麗質難自棄,看起來還是美的冒泡。mb,跟任毅混的久了,說話怎麼也酸酸的……老大,老大你眼睛都直了……」
溫諒踹了他一腳,罵道:「趕緊滾蛋,我還有事要辦,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劉致和大笑著去了,溫諒等來人走近,笑道:「青州地面邪啊,說曹操曹操就到。你怎麼來了?」
來到卻是一個意想不到人,謝言。
謝言穿著一件白色的棉上衣,黑色的緊身牛仔褲,頭髮用皮筋扎在腦後,天藍色的帆布書包斜挎在肩上,整個人看上去乾乾淨淨,清爽宜人。如果非要找一個90年代中期高中校園的代表形象,謝言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這並不是說她比許瑤,紀蘇或寧小凝更加的漂亮,而是因為許瑤多了分貴氣,紀蘇少了分質樸,寧小凝過於冷傲,她們更像許多男生心目中的理想,卻不是觸手可及活生生的那個她,那個活在我們平凡世界裡的女孩。
謝言在溫諒身前停下,俏麗的容顏仿佛用雪水融了月色,再放入瓣瓣桃花點綴而成,一雙眼眸點漆如墨,微微一動,就有層層水波流轉,清澈見底,不染塵埃。
她的雙手緊緊扯著衣角,可見心裡有多麼的緊張,輕聲道:「我們今天考試,結束的早就過來了。我記得上次……上次你說過能來這邊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