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行線 第二百章 地獄從來在人間
第二百章 地獄從來在人間
曾有人說過,跟監獄相比,看守所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這句話並不誇張,也沒有任何的藝術加工,即使是數次進宮的老犯人,或者坐過監獄的人,都一致認為,看守所的日子才是最難熬的。
小小的一個看守所是社會一個畸形的縮影,管教和犯人之間的關係極其赤裸和扭曲,人性的醜惡和骯髒被無限制的放大和提煉,最終磨跨了你的身體,也磨爛了你的靈魂。
青州看守所成立於1958年7月,初址位於老城九鼎路18號,是沒收地主家的糧倉改造而成,簡陋可想而知。83年嚴打期間,看守所人滿為患,最嚴重的時候一間不足五平米的號子關了近二十人,那時候誰敢放屁,就不用想活著走出屋子了。因此84年初市政府於西風路建立新所,占地13.6畝,監房面積九百多平米,犯人們一時涕淚齊流,放屁從此成為一項不危及生命安全的運動。
到了90年代初,因為看守所內人均鋪位面積跟公安部規定要求相距甚遠,於92年底被公安部掛牌,成了督辦改造的後進看守所,時任市委飄天文學、鐵門鐵窗鐵鎖鏈以及形形色色的人,或者人渣。
趙建軍就關押在此!
他的一審判決早就下來了,出來混早有死在道上的覺悟,想一想手上沾的幾條人命,死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上不上訴對他來說區別不大。可不知是哪根筋不對頭,一向冷麵冷心的劉管教竟然三次找他單獨談話,講政策,講權利,講希望,說什麼好死不如賴活著,二審改判的先例不是沒有,能拖一陣是一陣,好歹是個念想,總比立刻拉出去吃槍子好。
趙建軍無所謂,任由劉管教跑前跑後把上訴的材料遞了上去,日子便這樣一天一天過了。其實他心裡很清楚,按他犯的那些勾當,別說二審,就是二十審,能活下來的幾率也不大。
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算求毛個事!
趙建軍自然是一等一的狠人,腳上又帶著鐵鏈,這是重刑犯的標誌,從進號子的第一天就沒人敢惹,不到一周整棟樓都知道301的軍哥是個人物。成了大哥,許多規矩也就來了,他在號子裡時沒人敢說話,勞動的時候活都是別人幫著乾的,管教們都知道,可從來不吱聲。每天早上起床,有專門伺候的人扶他起來,洗簌的時候牙膏都是擠好的,等早飯從飯洞裡遞進來,也得趙建軍分飯,分好了大家一起說謝謝軍哥,如果有誰沒說或是聲音不大,立刻就會挨一頓揍。晚上睡覺更是有人鋪床,有人擦腳鏈,十足的牢頭獄霸,整個監三舍無人敢惹。
瘸子裡面挑將軍,這樣子看著威風,可趙建軍的兄弟被抓完,產業被查封,帳戶上的錢都被賠償給以前的受害者,從根上斷了經濟來源。在看守所這種地方沒錢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每天六點起床,晚上十二點睡覺,一天勞動十六個小時,頓頓白菜蘿蔔加餿饅頭,整月不見油腥,鐵打的人都挨不住,縱然有小弟們時不時的孝敬,可那點錢連管教的肚子都餵不飽,哪裡還能顧著自己?
老悶頭是多次進宮的一個老詐騙犯,雖然經常因為職業習慣騙人被發現後挨揍,可油嘴滑舌,沒臉沒皮,能跪在地上舔大哥們的腳丫子,倒在號子裡混的不錯。這人最擅長察言觀色,這天突然發現趙建軍似乎有點不一樣了。一般晚上睡覺的時候趙建軍都會大打呼嚕,可昨晚卻一點聲音都沒聽到。老悶頭琢磨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就儘量小心翼翼的繞著趙建軍走,不去觸這個霉頭。結果整整一個白天,趙建軍都坐在通鋪上不動,連句話都沒說過,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像是拔河輸了一樣。
這是老悶頭特有的修辭句式。
所謂拔河,是號子裡最被喜聞樂見的娛樂項目,一般由兩個人脫了褲子,弄根線系在小弟弟上,喊著口號用力往後扯。老悶頭雖然夠老,可人老心不老,本錢碩大,是301 的固定選手,勝率能保持在70%以上。所以每當面對趙建軍的淫威時,他常常自我阿q——你再nb,拔河能拔過我嗎?
趙建軍心情不好,這下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了。趕巧下午的時候從過渡號新轉過來一個犯人,照老規矩得先脫光衣服,手背後做蛙跳動作,理由當然是看看菊花里藏沒藏違禁物品。然後還得背監規,唱唱十字歌,要是新人沒有眼色,一頓暴揍那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