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葉凡發現自己竟然對於昨晚的事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點小小的得意。

    到了學校之後，果然，李波沒來上課，老師問了好幾個同學都說不知道，廢話，都豬頭了，能行嗎？

    上課下課，還是一樣的如水般簡單而又直接。

    下午自習課的時候，馬子健來找自己，戴著口罩，和帽子，放在現在就是明星的待遇啊，雖然人家是怕被看到然後出事，而他則是擔心被遇到，難堪。

    倆人來到教師公寓，這還是葉凡活過來之後，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其實呢，用後世的眼光看，當時的老師還是很艱苦樸素的，不高的平房，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反正葉凡看著感覺像是一個個的豬圈，而且好幾家才有一個院子，可就是這樣的房子，後來也不是誰想要就可以要的，男老師都別想，只能去外面住學校提供的那種有點像難民營的房子裡，葉凡還記得，當時去一個老師的家，裡面黑乎乎的，而且潮乎乎的，真的是可怕的很那。

    不過，現在其實仔細看看還是有幾分感覺的，周圍都是花木，雖然不是果樹吧，但也都是經過修剪的，牆頭上除了仙人掌之外，還有的就是各種蘭花和吊蘭，雖然季節不對，可還是沒有凋謝的跡象。

    馬子健看來家裡是有點背景的，一個人住在一個打通了牆壁的平房裡，進入了之後，葉凡才發現自己錯了，這裡的東西還真的不少哦，如果不是都給他的話，還真的不能存放呢。

    裡面各種繪畫書籍和顏料都有，更有意思的是裡面還有一些雕塑，都是那些比較鏤空的那種，反正不是學畫的人生不能看的，否則會被認為有不良的想法。

    馬子健一到屋子裡就將帽子和口罩摘了，看來昨天受的傷害不大，他現在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當然啦，和他本來就瘦也有關係。

    不過他的眼裡卻是神采飛揚，葉凡和他聊了幾句繪畫方面的資訊發現，如果單是理論，自己比他差遠了，人家畢竟為了這個東西準備了好多年了。

    「子鍵哥，其實呢，你自己已經非常優秀了，如果單說個人知識儲備，你早就超過我了，只是呢，怎麼說呢，你昨晚的表現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心理方面出現問題，當然啦，不是神經之類的問題，而是你害怕，是吧，害怕被否定。」葉凡這裡用的是哥的稱呼，目的就是讓他能夠體會到自己還不如他呢，慢慢地給他開心扉。

    馬子健點了點頭，沒有和過去一樣很靦腆的模樣，「葉凡，我也知道啊，可惜，一直都改不了。」

    「呵呵，其實呢，很多事，很多人都改不了，不是因為不想改，而是根本沒辦法改，你說呢？」葉凡笑著說道，心裡也感慨，自己和嘗試不是呢？

    「是啊，我也努力過很多次，可是最後還是發現修改不了，挺可悲的，說真的，可是又沒有什麼辦法，因為事情本身會讓我不得不去做，但是事情其實又不像我想像的那個樣子，最後，總是會出現偏差的。」馬子健說話越發穩妥，讓葉凡更加高興了。

    他拿起一隻鉛筆，在畫板上的白紙上畫了一筆，然後說道，「你看，其實很多事很簡單的，你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你總是想讓它變得橫平豎直，可是，畫畫是一種心理需求，要的不是一板一眼，而是一種你心裡此時此刻的想法，你想到什麼，你就做什麼就可以了。」葉凡說完將手裡的鉛筆遞給他。

    馬子健接過鉛筆之後，手懸在空中停頓了好一會，不敢下筆，因為他發現葉凡的那條怎麼看怎麼是完美的，或者說是一個比較好的開頭，自己如果去自私地加上別的東西，可能最後就真的是個四不像了。

    葉凡看到這裡，伸手將他的手朝前推了一下，很快白紙上就出現了一道痕跡，沒有規律而且很難看，可是就是因為這條痕跡，馬子健竟然開始胡亂畫著，其實更多的是一種發泄，他肆無忌憚地在上面揮灑著自己熟悉的筆法，有些更是可悲的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不過，相比於他過去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了。等到他將所有的紙張都弄得面目全非的時候，直接將手上的筆扔到一邊，坐在那裡嘆了一口氣。

    「是不是感覺很爽，然後突然發現其實很多事也沒那麼難？」葉凡笑著將那張紙取下來，然後一點一滴地撕成碎片。

    「是啊，原來，人有的時候真的需要衝動一回才行，否則一切都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