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站在烤串大媽的攤子前，吃吃說說，一站便是半個多鐘頭，就在秦風將午飯吃到將近八分飽之際，一牆之隔的十八中內，終於傳出了大媽期盼多時的鈴聲。

    「放學了啊。」大媽對秦風說道，也不知算不算變相地趕秦風走。

    秦風等這么半天，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自然就算大媽真的趕他走，他也要死皮賴臉地留下。

    秦風抖擻抖擻精神，抓起三串小排，道：「再來點。」

    大媽驚訝道：「你不吃午飯啦？」

    秦風誠意滿滿地回答：「我今天就是打算在這裡吃午飯。」

    大媽無奈地搖搖頭，說：「你吃了不少了啊，吃這麼多要上火的，不怕長痘痘嗎？」

    「男人又不靠臉吃飯。」秦風大聲說道。

    大媽沒招了。

    秦風吃著串串，又等了5分鐘左右，伴隨著一陣說笑聲，十八中後巷終於迎來了今天第一波放學大潮。

    穿著校服的學生們一波接一波地進來，沒一會兒，烤串大媽的攤子前，就圍滿了飢腸轆轆又不願意回家吃午飯的少年。

    大媽忙碌地招待著學生的時候，秦風也沒閒著，他拿出一個筆記本，每看到一個客人，就在筆記本上寫上「正」字的一筆，情報工作做得堪稱光明正大。

    不但如此，趁著中間客人間斷的時候，秦風還順帶把大媽攤子上每一種食材的具體情況也寫了下來，比方說：大排，3元，整塊；小排，2元，每串四顆，食指大小。諸如此類。

    「誒，那個不是秦風嗎？」人群中，忽然有人喊出了秦風的名字。

    秦風抬眼一看，就看到了一張充滿驚喜的笑臉。

    那是一個熟人，秦風的初中兼高中同學，霍漢偉。

    霍漢偉領著一群高中的同班同學上前，張口就問：「秦風，你怎麼還來這裡？」

    秦風不動聲色地把筆記本一收，淡淡回答：「來吃串串。」

    「我聽說你現在在酒店裡當服務員啊，怎麼有空過來這邊，今天不用上班嗎？」霍漢偉大聲說著，吸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秦風微微一想，就猜出自己在酒店打工的消息肯定是肖俞宇那貨放出去的，如果他家裡有電腦的話，估計早就看到QQ群里的動靜了。

    邊上走過來一個秦風不認識的男生，問霍漢偉道：「漢偉，他就是你們班退學的那個啊？」

    「對，沒錯，被周海雲罵了兩句就退學了，牛逼吧？」霍漢偉雙手搭住秦風的肩膀，嘴巴很欠地笑著說道。

    邊上頓時笑聲一片，滿滿都是拿人尋開心的惡意。

    「喂，差不多就行了啊，沒你這麼落井下石的。」秦風微笑著把霍漢偉的手拿開，很從容地回答道。

    這話說得夠直接，霍漢偉幾個人就不好再繼續不陰不陽地嘲諷秦風了。

    霍漢偉稍作正經，又問道：「你接下來打算幹嘛啊？」

    秦風也不隱瞞，指了指邊上的烤串大媽道：「我打算過來擺攤，也賣烤串，到時候得麻煩你們來捧個場。」

    「這有什麼，你要是真來擺攤，我肯定每天帶全班來給你捧場！」霍漢偉想都不想就高聲吹起牛逼，仿佛他全班真的都聽他一個人似的。

    秦風也不戳破，淡淡笑道：「那就多謝你了。」

    「客氣什麼，到時候記得給我打折就行！」霍漢偉說著，便領著一群人從秦風跟前走了過去。

    秦風微微呼出一口氣，繼續又做起了他的記錄。

    放學後10分鐘，小巷的人流量達到了頂峰，不僅有十八中的學生，還有附近另外兩所小學的熊孩子。相比中學生，小學生的購買力甚至還要強一些，不少小學生明明擠不進去，卻非要站在一旁硬等，追求零食的態度極為堅決。中學生就理智許多，很多十八中的學生路過烤串大媽的攤子旁，稍微等待2分鐘，見烤串阿姨根本騰不出手，便很果斷地選擇了離開。

    秦風細緻地把這些潛在客戶區分開來，特地記在了另外一頁上。

    神情專注地從第一波客人記錄到最後一波零散的學生，等到12點鐘20分，秦風筆記本上的正字，加起來應該是2頁稍微出頭。其中實際客戶和潛在客戶的比例，大概是1比2。

    按照每一頁筆記本上的正字是40個，一頁就是200人。換句話說，就是剛才從後巷路過，在烤串大媽這裡消費，以及有消費意向的人加起來，差不多就是400人！

    秦風飛快地點算了一下剛才一個小時內，在燒烤大媽那裡消費的人的數量，總共是136人，按照平均每天買2串，每串淨收入5毛來計算，136人帶來的純收入就是136元，那麼假設下午的客流量和早上一樣，大媽每天的收入就是250元左右，除去雙休日，一個月最少也能賺到7000塊錢。

    「真是看不出啊，收入比普通公司的中層還要高了……」秦風合上筆記本，但滿腦子依然還在想著這件事。

    剛才走過去的潛在客戶有很多，這說明這裡的市場還足夠大，既然這樣，那麼自己完全可以把攤子擺得離大媽再遠些，隔個幾十米遠，也能避免因為爭搶客人而引發的麻煩。

    「小伙子，看你記了半天，都寫了些什麼啊？」烤串大媽關掉煤氣灶，把賣剩下的食材，全都倒進同一個籃子裡，「看你這架勢，還真是有那麼點樣子！」

    秦風看著大媽業餘的處理辦法，淡淡一笑，道：「阿姨，我過幾天就來擺攤，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搶你生意。」

    「不會，不會，這條巷子又不是我家的，你想來我還能攔著你不成啊？不過孩子，我可得提醒你，這做生意沒你想得簡單，辛苦著呢！到時候你可別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就是做輛推車，那也得好幾百，浪費了可惜啊！」大媽大聲說著，推著車子，就拐進了邊上一條更小的小巷。

    秦風估計大媽家應該離這裡不遠，興許就是幾十米的距離。

    他左右看了看附近，心裡嘀咕著，等本錢稍微多些，一定得快點在這裡租個門面，能節省時間不說，最關鍵還能今早把宵夜的招牌給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