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城牆在灰土上顯眼無比，巨大的旗幟迎風飄揚，高聳的塔樓直插雲霄，還有那散發出淡藍色光芒的巨大水晶。

    烏爾和安茲站在土坡之上，兩隻骷髏一齊俯視那遠方的城市和耀眼的水晶。

    「終於……幾百年的辛苦即將迎來最終的結果。」

    「烏爾……我們……是要回家嗎？」

    烏爾眼眶中的藍色幽火緩緩跳動著：「是啊，回家！」

    它轉過身，黑色的披風隨風蕩漾，山坡之下是站隊整齊的骷髏大軍和散發出死亡之氣的亡靈兵營。

    「勇士們，無論你們是否能聽到我的話語……我都要告訴你們……」

    「今天將是我族重新崛起的契機！死亡之主在呼喚我們，在呼喚它最忠誠的士兵！讓我們獻上自己的生命，將死亡之主從無盡的黑暗中解救出來吧！」

    離烏爾最近的精英骷髏們高舉起手中的武器：「亡靈族萬歲！」

    隨著這道呼聲響起，越來越多的亡靈張開嘴巴，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回應烏爾：「亡靈族萬歲！」

    「亡靈族萬歲！烏爾大人萬歲！」

    即使是沒有多少智慧的普通骷髏，它們也會隨著本能高聲呼喊。

    烏爾舉起法杖：「全軍聽令，前進！目標封印水晶！」

    「沖！」骷髏們扭動關節，朝著遠方的水晶之城涌去。

    骷髏們似流水般從李明光身邊經過，在烏爾的命令下，它們遠離李明光和文姬所在的位置，像是撞上暗礁的河水。

    他牽著文姬來到最高的土坡上，眺望遠方最為壯觀的城市，和那城市中心豎立的巨大水晶。

    李明光輕輕地摸著文姬的腦袋：「我還以為最後一座主城和水晶是分開的呢，沒想到兩個居然在一起。」

    「水晶之城是神靈設下的第二道封印，我們只有攻下這座城才能見到封印水晶的守護者。」烏爾騎上身旁的骷髏馬，「李明光，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李明光沉默片刻，轉而看向烏爾的骷髏腦袋。

    他詢問道：「烏爾，你們要是出去了有什麼打算？」

    烏爾低下頭：「什麼意思？」

    李明光嘆了口氣：「這個封印空間現在和我的世界相連，我們的世界並沒有亡靈這種生物。而且因為某些人的偏見，他們很可能會與你們為敵。所以我想問的是……你們會不會入侵我們的世界？」

    烏爾頓了頓：「抱歉，李明光。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這是我們的死亡之主才能決定的事。不過若有生物要與我們為敵，我們會毫不猶豫地摧毀他們的世界。」

    李明光皺起眉頭：「若是我能說服我的同族和你們聯手呢？我們的世界也正遭受著其他種族的入侵，很可能需要你們的力量。」

    烏爾眼眶中的藍色幽火波瀾不驚：「我們既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享受，更不需要追求無謂的力量，我們亡靈族只是想自由地生活……」

    它頓了頓：「但是那些神明就是連這小小的都不願意滿足我們，你懂嗎？」

    李明光沒有說話，繼續直視著烏爾的藍色幽火。

    烏爾繼續說話：「我們可以給任何種族和平，也可以從他們的世界經過不殺死任何一朵小花小草……但是他們會被神靈視為亡靈的同盟，然後被神靈的信徒屠戳殆盡。」

    「與我們聯手便是與世界為敵。」烏爾抬起頭，「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李明光苦笑一聲：「你這麼說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做了。」

    「沒關係，孩子，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清楚。」烏爾搖搖頭，「你遲早會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也會找到最適合你的路。」

    「而且，你現在也無法阻止我們離開封印了，不是嗎？」

    說罷，烏爾便和安茲一同騎著骷髏馬衝下山坡，加入襲城的骷髏大軍。

    李明光望著遠去的烏爾，無奈地嘆了口氣。

    是啊！

    烏爾馬上就可以破出封印了，他現在根本無法阻止它們。

    就算現在阻止了又如何？

    等到自己死了烏爾再次轉生，該發生的還是會繼續發生，人類也會繼續走上滅亡的道路。

    他摸摸文姬的小腦袋，蹲下去囑咐道：「寶貝，乖乖地待在小灰身邊不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