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那個家，這輩子都不願意回去。

    她明白剛才她爸爸說的那個意思，她媽媽離婚了還帶著她這麼一個拖油瓶，外婆家還這麼多兒子孫子，時間長了幾個舅媽什麼的肯定會討厭她們母女的。

    但是至少目前來看，外婆舅舅們還是對她們很好的。

    這些天生活在顧家，她覺得，就算將來顧家人會給她臉色看，會讓她干很多活兒，最起碼還疼過她，頂多就是不喜歡她，不至於折磨她跟媽媽。

    再過幾年她就長大了，可以跟著媽媽一起生活養活她們自己了，將來她不會賴在顧家不走的。

    只希望，在眼下這幾年，顧家能收留她們，她願意幹活，心甘情願孝順外公外婆，就算是顧家做牛做馬，也比在李家強。

    顧芳婷摸著自己身上的新棉襖，這件棉襖，是她長這麼大，第一件新棉襖，還是表姐給她做的。

    從前在李家，那個爸爸對幾個堂哥甚至都比對她好，曾經好不容易有點兒布料，還被爸爸拿去給堂哥做衣服了。

    顧雲霜知道，這個閨女心裡對李家有恨，她以後得好好引導，於是溫和道：「你放心，媽媽絕不會那麼傻的，以後媽媽帶著你，咱們不會再回去了。」

    顧芳婷這才放了些心，坐在顧雲霜身邊不說話。

    顧清瑤在上面做飯，一直看著顧芳婷。

    不一會兒，顧芳婷起身，來到顧清瑤跟前，「表姐，我來幫你。」

    顧清瑤覺得，這個小表妹很聰明，但是在李家那樣的環境待久了，她沒有安全感，在顧家，能讓她在這個家裡起到作用，或許對她更好。

    「去把那個蘿蔔給削了，切成片，這個你會做嗎？」

    「會！」顧芳婷頓時點頭，「我以前經常做的。」

    說完就去拿著蘿蔔清洗，然後削皮切片。

    看那架勢，確實比較熟練，看來在李家是真的經常做。

    吃過午飯，天空又開始飄起了大學，這都已經過完年了，但北方的天氣依舊很冷。

    大雪紛飛，地面很快就變成了白色，下午顧清瑤沒什麼事兒，乾脆就去牛棚那邊見見那些老爺子老太太。

    這次去，顧清瑤帶了幾個土豆，兩個大白蘿蔔，一顆大白菜。

    她去這邊帶東西，基本上都是一點點帶過來的，多了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天氣很冷，老爺子老太太們都聚集在屋子裡，旁邊燒著爐子，大家聚在一起聊天。

    周炳生在旁邊的桌子上揮毫潑墨，這些老爺子老太太都是一些專家學者，藝術家之類的，聚在一起，很有共同話題。

    大家圍在跟前一陣欣賞。

    「老師！」顧清瑤進來，就甜甜的叫了一聲。

    周炳生年紀大了，就是喜歡她這樣的小丫頭，感覺就跟自己的孫女一樣，他在這邊九年了，看著這丫頭長大的。

    「瑤瑤過來，看看這畫怎麼樣？」

    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周炳生頓時笑眯了眼睛。

    顧清瑤把籃子交給旁邊的柯敏，走過去看老師的畫。

    依舊是山水畫，大氣磅礴，意境幽遠，是她老師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