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輪紅日也映在陳亞楠的瞳眼之中。

    陳亞楠獨自一個人在津城的海岸邊，這個時候沿海的街道上還沒有什麼人，只有海鷗在低空盤旋。

    昨夜她睡不著，自己一個人起床後，鬼使神差地來到海邊，就自己一個人在夜裡發呆，直到現在。

    喧囂的巨大的潮水像是要把她淹沒，她忽然很想李向前，她意識到也許自己錯了，猶豫了很久，她還是撥通了李向前大哥大的號碼。

    手腳冰涼，在打通大哥大號碼的那一刻，她甚至不知道怎麼該開口和李向前說話，只能兀自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微弱的聲波的信號。

    她感覺連呼吸都有些帶著寒冷的疼痛，為什麼這種感覺如此難受？

    「哪位？」

    那頭熟悉的聲音終於傳來，略有些模糊，她好像聽到海浪的聲音。

    是海浪的聲音太大，蓋過了李向前的聲音，讓她聽得有些不真切嗎？

    「向前，是我......」

    陳亞楠艱難地從喉嚨里發出一兩個字，還沒等對面開口說話，她就聽到了似乎有一個女聲的背景音。

    「退潮了！向前，走，我們去趕海！」

    鄭鈺和李向前剛結束了看這場海上日出，他們紛紛從坐的地上站起，李向前剛要走，口袋裡的大哥大就響了起來，他以為是找他有事的蕭明遠或者高長年，沒想到聽到那個闊別許久的聲音的時候，心頭還是顫了顫。

    「亞楠？」

    李向前有些意外地問著大哥大那頭，可是那頭的聲音突然沉默了下來，就像是喧囂一陣的潮水，突然沉寂。

    陳亞楠記得那個聲音，縱然那個聲音很微小，她也聽出了那是鄭鈺的聲音，就像是曾經受過傷的傷口突然又被別人碰了一下，莫名地有些疼，又想起了受傷時的場景。

    「嘟嘟嘟......」

    短短几秒的通話很快結束，李向前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如果是陳亞楠打來的，怎麼可能沒說幾句話就掛了？

    「趕什麼海，熬了一個大夜你還是這麼有精神的麼？」

    李向前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鄭鈺，把大哥大放到了口袋，沒再去多想。

    「原來他還是選擇了她麼？都怪我自作多情了。」

    陳亞楠也收了大哥大，臉上浮現一抹苦笑，想起這好像還是李向前送給她的東西，這一次，她把大哥大狠狠地朝著海里扔去，大哥大摔到沙灘上，孤零零地在那裡被潮水拍打，像是被遺棄的孩子。

    就像是她現在的處境一樣。

    「這樣，我就與你沒有聯繫了，我們做到兩不相欠。」

    陳亞楠賭氣地踢了踢腳邊的石子，沿著海邊的公路回去。

    李向前踢遠了腳邊的石子後感覺有些奇怪，就好像，就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某種見不到的，摸不著的所有之物，正在逐漸消失。

    「你一直在長安，是不是沒趕過海？」

    鄭鈺蹲下身來，正在扣沙灘上一個好看的貝殼，她的頭髮散落下來，有些披在肩上，有些被風吹得好似柔軟的柳枝。

    即使她的手上粘上了沙子也沒在意，被她拿在手裡的貝殼好像是什麼了不得的珍寶，李向前覺得這一刻很有什麼微微觸動。

    他忘記是誰說的了，每個女人都如同一片海域，神秘泓奫。

    「沒，看起來你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李向前沒有鄭鈺這麼激動，以前有位老友和他吃飯，問他喜歡山還是喜歡水，李向前不假思索地說喜歡游山，老友說，那向前你肯定是智者，因為智者樂山，仁者樂水！

    那個時候李向前還覺得老友說的沒有道理，後來他懂得多了，聽聞老友有一天忽然離世了，他又想起老友當初說的話，原來是多麼得貼合映照。

    智者，所以不入愛河......

    他可以對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