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臉上梨花帶雨，一句話也說的斷斷續續的，但是顧母是聽清楚了。顧母用圍裙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漬，走到秦清面前，用手試了試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秦清自從來到這個家後就一直不和他們親近，她是不相信她能放棄自己的未來和自己兒子死守在這個村子裡的。

    顧林也聽見了秦清的話，他的心猛地跳了起來，結婚？他是這樣想過，也有過這樣的奢望，但是從來沒想過會實現。

    「秦清，你不用這樣，你安心考試，沒有人會說什麼的，這些事，等你考完再說。」

    秦清這樣或許就是一時興起，也可能是想向自己證明她不是忘恩負義的那種人，所以才這樣說的。

    她連見他都不想見，又怎麼會真心地想嫁給他呢？

    秦清知道這件事做主的還得是顧母，也沒有繼續和顧林說，反而是和顧母商量，「媽，我知道你讓我來就是為了給顧林當媳婦的，也怕我考上大學走了不回來了，那我和顧林結婚，有了保障，你也該安心了。」

    顧母想解釋，「我」她知道這樣不好，但是自私的心理讓她不想勸秦清，她巴不得立刻嫁給她兒子，圓了房好給她生個大胖孫子呢！

    顧母的這點小心思在顧林的眼神下歇了菜，兒子早就說了，斷人前途相當於毀了自家以後的路，子孫後代是會有報應的，反正兒子長得好，還能掙錢，沒了秦清還會有別的兒媳婦，她可不想因為一個人毀了自己的未來孫子。

    「小清，你們年齡還小，現在還領不了結婚證。」

    「可以先辦酒席，簡單辦一下，我們家還有錢麼？」

    「有是有點，就是——」顧母先吞吞吐吐的，與其憋在心裡，還不如直接說出來，「小清，你年紀小，嬸子也不能哄騙你，這辦了酒席你可就是別人都知道的顧家的兒媳婦了，你以後再想嫁人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八十年代，正是人多嘴雜的時候，一點流言蜚語都能要了一個女人的命。

    「我嫁給顧林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嫁人？」秦清反問。

    「那你考上大學之後還能回來跟顧林過日子？我兒子沒啥大本事，腿也不好，就只能做點木工活賺點辛苦錢，以後肯定不如你賺的多，你不嫌棄？」

    秦清保證，「我不嫌棄，只要他對我好就成。媽，就算我考上大學，我不回來，我可以把你和顧林都帶走啊，到時候咱們有錢了，肯定就去城裡了，還待在這裡幹嘛。」

    秦清說得好聽，顧母是不相信的，還去城裡，城裡的房子是他們能買得起的麼？不過她能有這個心，說明也不是個狼心狗肺的。

    「行，那你再想想，事關你的前途你自己做決定。如果明天你還是這個想法，我就給你們操辦婚事。」

    「媽——」顧林不同意。

    秦清和他同時開口，「媽，不用考慮了，我早就想好了，和顧林結婚，以後好好的經營我們的家。」

    秦清乾脆利索，一點也不像糊塗的樣子，顧母也沒什麼不樂意的，「那行，你先準備考試，我去找人查查日子，選個良辰吉日就給你們把婚事操辦了。」

    「媽，我剛說的是真的，我不想去參加考試了，我想先賺錢，給顧林把腿治了。」

    「什麼？」顧母驚訝，剛才她以為是她剛睡醒睡糊塗了，這都醒了好一會兒了，怎麼還這樣說呢？

    「不行！」顧林也堅決反對。

    剛才結婚的事她說想那就先照她說的做，她考試要保證心情舒暢，可能她也不想背著那麼大的心理負擔去考場，就想用自己給顧家做交換，沒事，他能理解。

    可是她說不去考試可不行，李老師早就說她是大學苗子，一定能考上大學的，他怎麼能因為自己不幸就把她也拉下水呢？

    「我腿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想辦法。而且你啥都不懂，拿什麼賺錢？」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你不要看不起我，我學習那麼好，也一定能賺到錢。再說，上學而已，明年後年都可以考，我想上以後再考就是了，可是你的腿可等不起。」

    腿的最佳治療期也就這幾年，錯過了，就一輩子也治不好了。

    「不行，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操心，你安心做好你的事，考上大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