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寒對少年的話,假裝沒有聽見。
她擰了擰眉,打算越過他身邊。
偏偏少年像是要和她作對,非得把她攔著。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你的命連那點東西都不值?」
「不是。」少年聽到九寒的話,黯下眼神,垂眸看她。
「你既然救了我一命,若真想要報酬,我可以把我這個人給你,但那東西不行。」
九寒轉了轉眸,聽了他這話,眼底不由多了幾分好奇,「為什麼?我平白無故救你,你身上可就這麼一件值錢東西。」
「我說了,我可以把我人給你。」
少年的冷峻的眉宇間,隱隱約約多了幾分羞惱與不耐。
偏偏九寒不察,她彎起嘴唇,脆聲回道:「我要你這個人做什麼?難不成你真打算跟我回去?做我童養媳?」
少年聽了她的話,皺眉。
九寒就那樣望著他,壓根兒就沒把少年的話當真。
等到兩天之後,她再從山上下來,一回到自家院子,就聽到她母親的招呼。
「九兒,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剛巧,媽在家裡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糯米丸子。」
「快過來,趕緊趁熱吃。」
九寒在自家母親的招呼下,匆忙上桌。
她這剛拿起碗筷,恰巧,陸父也從縣城忙完回來。
他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趁著周末聚在一起,自家父母忙著對她噓寒問暖的同時,九寒睜著一雙清亮的眼,也在望著陸父。
她咬咬唇,不知想到了什麼,感覺自己心裡思緒有點複雜。
她一下桌,就立馬回了自己屋。
這時,陸父在外面幫著陸母收拾碗筷,而九寒則拴上門,在屋裡拿起了那天任家舅舅送給她的那個紅色絲絨禮盒。
她小小的手輕捧著它。
她將它輕輕一打開,清澈的目光,便往裡面放著的東西細細打量。
她在想,從自家父親手上交出去的這件禮物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條銀藍交織的蝴蝶項鍊,雖然她的爺爺曾經十分喜歡,但她奶奶和叔父們卻是連見也不曾見過。
而現在,她的手裡,又有了幾乎和這一模一樣的。
它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想到這裡,九寒的面色不由變得格外凝重。
她小小的腦袋裡,一時之間,冒出無數個可能。
「呼~」九寒重重吐了口濁氣。
她把這條項鍊看了半晌,又重新把它放好。
九寒心思沉沉的收拾完屋子裡折騰出來的東西,剛洗漱完,準備上床睡覺。
卻不想,她一閉眼,就立即感受到這屋子外傳來的一陣極其細微地聲響。
九寒半夜起身,她透過隔離的紗簾外,果然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晃動著的模糊人影。
來這兒的人,正是那天的少年。
真想不到,他還真跟來了。
她抿抿唇,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眸里,盛滿暗夜裡的細碎星光。
她原以為她待在山上,他跟著的那兩天已是極限。
不曾想,這人竟這麼執著。
他們就這樣僵持了快要七天。
無論九寒做什麼,他似乎都要不遠不近的跟著。
直到這天,九寒剛下最後一節課,潘浩纏著她,說是要帶她去找他家的那大表哥。
九寒對她家只知道鄙視人的大表哥,顯然沒什麼興趣。
想也不用想的,她直接就開口拒絕了。
只是沒想到,他們兩人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了學校後面人煙最稀少的一段路。
潘浩膽子是不大,但他也絕對不可能在一個小姑娘的面前犯慫。
突然,「唧唧」「吱吱」地聲音傳來,潘浩打了個哆嗦,「啊」地一聲,嚇了個大跳。
他趕緊白著個小臉,抱住了九寒胳膊,誰料,他身旁理應比他還膽小的小姑娘,卻格外理智地告訴他,「你怕什麼?有人打野兔,你沒見過嗎?」
「什麼?野兔?」
有了九寒這麼一解釋,潘浩臉一紅,不由立馬鬆開了他抱著九寒的那隻胳膊。
他撓了撓頭,「嘿嘿」地傻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