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漩忽然想起沐辰澤提到過的事。

    難道秦嬸子過來送錢？

    顧不上收院子裡的衣服，趕忙去打開院門。

    熱情地迎接她進門。

    「嬸子，快進堂屋坐。我以為是辰澤，沒想到是您。」

    秦麻花背著斜挎包，手裡推著自行車，走進院子，支好。

    「我沒回家，直接過來的。估計這會他在家等自行車呢。被我騎出來了。」

    邊說話邊往堂屋走。

    楚漩忙活著為她沖蜂蜜水。

    秦麻花沒有阻攔，趕路趕得確實口渴，「小漩，溫度不用太高，稍微溫乎點就行。」

    「好咧。」

    楚漩遞給她一杯蜂蜜水。

    她接過，幾口就喝掉，不僅解渴，還渾身舒暢。

    楚漩又為她沖一杯。

    這次她慢慢喝，喝掉一半後，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小漩，你翻蓋房屋，花了一兩千，還投資玉器廠，又定了船，等付了尾款，手裡剩不下多少錢。等你見到你娘，你作為女兒，怎麼著也要拿出幾千塊孝敬她。今天我過來，是給額外送一份彩禮。這彩禮，咱們誰也不說。到時候你留給你媽。明面上的彩禮，定親那天給你。」

    秦麻花從斜挎包里拿出厚厚五摞錢。

    面額都是10元的。

    估摸著有五千塊。

    楚漩面帶感動，「嬸子，謝謝您！您的心意我領了，但這錢，我不收。實話跟您說吧，我手裡還有好幾千塊呢。我嫁給辰澤，心甘情願，您不用另外給這麼多彩禮。我樂意往婆家帶嫁妝，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她記得上輩子，用不了多久，沐辰澤他舅會需要好幾萬塊包工程，會跟秦麻花借錢。

    當時為這事，她跟秦麻花大吵一架，說什麼沐家的錢不能白白拿去給秦家。

    秦家人對沐家人都很好。

    這輩子，她絕對不會攔著。

    秦麻花和藹地說道，「你這傻孩子！給你錢你還不要。不是有句古話嗎？長者賜不可辭！我是你的長輩，我說多給彩禮就必須多給！你收下！不然我會生氣，還會睡不著覺，失眠的滋味不好受，這錢你收下，我失眠的毛病鐵定能好。」

    楚漩見勸不住，只得換一種方法，「嬸子，您看這樣行不行？這錢您先幫我和辰澤收著。等將來我用錢的時候，您再給我。」

    這樣一來，不耽誤將來秦麻花借錢給娘家人。

    秦麻花做思考狀，是否可行？「小漩，你知不知道，村里好多人說你倒貼婆家，說你傻。」

    「我不怕別人說。我就喜歡倒貼婆家。」

    「不用說全村，就是全縣城都找不出像你陪嫁這麼多的姑娘。人家姑娘結婚前，都是想著怎麼從婆家多要些彩禮，你倒好，總是想著怎麼補貼婆家。你可有想過，我有倆兒子，你不要這不要那，將來可能都會便宜我大兒子？」

    楚漩上輩子欠大哥大嫂很多，這輩子能償還就多償還。

    「嬸子，我只圖辰澤這個人，他敬重大哥大嫂，我一樣敬重。您給大哥大嫂多少東西，我也不會吃味。大哥為他付出很多，我知道以前你家窮的時候，是大哥把上學的機會讓給他。平時有什麼好的東西也是先讓給他。」

    「小澤怎麼連這些事都告訴你？當大哥的疼他是應該的。」

    「大哥對他好，他承這份情，我選擇嫁給他，就會跟他一起承這份情，報答大哥。嬸子，你把心放肚子裡，我手裡真還有錢。您拿來這些錢，您先替我收著，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我和辰澤急需用錢，您再拿給我們。」

    楚漩邊說話邊往秦麻花的斜挎包里放錢。

    成功說服秦麻花。

    秦麻花把剩下的半杯蜂蜜水一飲而盡，從斜挎包里拿出新買的兩捲毛線，讓楚漩給小灃織條圍巾。

    楚漩喜笑顏開地收下。

    秦麻花騎車離開。

    心中給楚漩下了定論，這兒媳婦有點傻，啥事都想著婆家人。小兒子到底給兒媳婦灌了什麼迷糊藥？

    以後她更得對小漩好，不能辜負了小漩對自家的這份情義。

    回到家後，只有沐辰澤在家。

    秦麻花沒有藏著掖著，「你找了個時時刻刻為咱家著想的傻媳婦。拿她一點辦法沒有，五千塊沒能送下。只送下兩團毛線。」

    沐辰澤一臉歡喜，「我找的是為咱家著想的好媳婦，早就猜到她不會要。她可跟我說過，只圖我人好。」

    絕對不會說自己把私房錢拿給小漩買船用。

    秦麻花故意打擊他，「你哪裡好了？我怎麼沒看出來？」

    沐辰澤一臉自信，「在小漩眼裡，我就是好。而且她說了，結婚以後她養我。」

    「你答應了？」

    「對啊！我答應了！」

    「你這熊孩子！看我不打你！逮著小漩欺負，我可是會為她做主的！」

    「娘，我才是你親兒子。」

    「打得就是你。」

    秦麻花作勢就要找掃把。

    目光落在院子角落的掃把上，等她拿到掃把，沐辰澤早已騎上自行車出門。

    邊騎車邊回頭喊道，「娘，我跟您鬧著玩的，別生真氣啊！等結婚後，我肯定比以前還能掙錢養家，晚上我和小漩在咱家吃，灶房那些海貨是小漩讓我拿回來的。晚上都做了。」

    秦麻花這才長呼一口氣，好在兒子不是真的想吃軟飯。

    十來分鐘後，付清回到家，欲言又止。

    秦麻花看出來，「老大家的，有什麼話，直接說就行。咱家可不興藏著掖著。」

    付清這才開口，「娘，咱們村裡有人在傳，說根本不是小漩自己出錢買船，是您偷偷給她出了一半的錢。還說您去她家送錢了。這事是真的嗎？」

    秦麻花沒想到自己取錢並去小漩家的事，竟然被人看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