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小貝，廖主任印象是非常不錯的。有文化，聰明能幹，有愛心有責任心。自從她到村里開了診所，方便了多少人！別人不知道，她是最清楚的，小貝根本就不差那幾個錢，完全跟為人們服務差不多。

    就拿這兩年的計劃生育來說吧，政策好不好不是她這個老婆子能評論的，反正政府交代下來，咱們就得按照規矩辦事不是？可是說實話，有的時候工作真不好開展，村民們不配合她也很難做。到頭來惹了一身騷，很多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是厭憎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裡惡毒的咒罵自己。

    這讓一輩子沒做過壞事的廖主任壓力很大，也是她萌生退意的最大原因。但是很奇怪，同意也在中間出力的楊小貝（村衛生室也是計劃生育的重要一環），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廖主任也知道，楊小貝默默地幫助了很多無助的婦女，也無償地贈送藥品、上門治療等。包括現在的產婦也都是她接生，安全性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難得的是，小貝做這些事情都是主動、無償的，也根本不求回報，這才是讓廖主任最敬佩的地方。這樣一個心繫婦女，古道熱腸的好同志，正是婦女主任的最好人選啊！再說她還是「學雷鋒標兵」，「三八紅旗手」等榮譽加身，根正苗紅，路線正確，除了她簡直不做第二人想。

    楊小貝心中的爾康手……可是這一切貌似都是廖主任的單方面決定，到底有沒有人問一下她的意見啊喂！

    廖主任噼里啪啦說了一通，見楊小貝一臉呆滯，笑著說，「不要緊，組織上給你是重任需要消化，我能夠理解！小貝啊！你好好想想，拿出一個工作計劃來啊，嬸兒先走了！」留下楊小貝一個人風中凌亂。

    「怎麼回事？什麼時候你變成婦女主任接班人了？」易慧芬在旁邊聽了一耳朵，好奇地問。「你問我，我問誰去？」楊小貝趴在桌子上表示想冷靜一下。

    兩人正說著話呢，又有人進來了。這個病人是她們手很熟悉的一個大姐，「彭姐過來了？今天好一些沒有?」易慧芬迎上前扶了她一把。病人臉色蠟黃，頭像枯草似的，在加上破舊打著補丁的衣衫和一臉愁苦，看上去十分憔悴。其實彭大姐只有三十幾歲，和楊小貝穿回來的年紀差不多。

    但是要說那時的楊小貝是她女兒都有人信。她看上去實在太蒼老了。「還不是老樣子，肚子疼，渾身乏力。」彭大姐語氣虛弱的說，仿佛走過來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

    這位其實也是政策的犧牲品。她嫁得早，肚子也爭氣，所謂「三年懷倆」的壯舉也出現過，到去年的時候已經是個孩子的媽了。孩子多，又正是育齡，果斷就被列入了「結紮」的名單。

    以前生活條件艱苦，她連續的生產根本就沒有把身子調理好。不過在農村也很正常——大家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但是被強制結紮，又沒有得到應有的護理，一下子就落下了病根。

    有的時候上面的政策簡單粗暴，很多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實際情況。彭大姐被綁上拖拉機拉去結紮的時候正值農忙，回來以後要搶天氣。搶收種，根本顧不得其他。當她拖著術後的身子一場忙下來，下面就開始出血。

    先前以為是累著了，結果遲遲不乾淨，又開始燒、肚子痛，才被送到診所來看病。楊小貝診斷是術後傷口炎、附件炎、月經失調。主要還是結紮惹的禍，要不然即使她身體差些，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個樣子。

    打那以後彭大姐的身體就沒有好過，月經斷斷續續的沒了規律，長期、慢性的出血讓她臉色蠟黃，身體也越來越差。加上各種婦科炎症，儘管不是什麼重病，這兩年也把她折騰得疲憊不堪，基本失去了勞動能力。

    其實她這種情況，只有好好的調理才能夠好起來。可是鄉下地方別說好藥，平時連葷腥都吃不上，就更別提其他了。彭大姐緩了一會兒，說道，「還是肚子疼的厲害，楊醫生麻煩再給我拿一點要吧！」婦科上很多藥都是需要長期服用的，可是家裡沒錢，也只有在受不了的時候才來拿一點吃。

    「行！你這段時間乾淨了嗎？」楊小貝看她的臉色好像又灰敗了一些，關心的問。「還是老樣子，醫生，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月經停掉算了？」醫生說長期這樣子下去不行，她也覺得自己現在力氣越來越小了，反正孩子也有了，結紮了，乾脆停掉算了！

    「那可不行！你好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