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大明 第十章 依紅傍粉憐香玉(六)
他說著,極為幸災樂禍地冷笑了起來,還加著一句:「忠國公那是什麼人物?大明的架海金梁、擎天玉柱,丁夫子,不怕實話跟你說,出了這鎮子,老夫便派家人南下泉州,去那船舶司的四海大都督府守備處出首!教你恃才傲物,終是壞了自家的性命!」
丁一微微笑了笑,那是根本就懶得去理他。,
在淳安和這廝來往,本也沒把他當個人物看,要真在江浙弄出個侯大苟的計劃實施起來,劉姓地主這份量的,還排不上挨刀的份呢。丁一接觸他,是因為要找一個切入本地士林的圈子。若是由著鄧廷瓚來引見,那還不如亮出身份呢。
只是因為著要找這麼一個不著痕跡的機會,丁一才會與這廝應付,此時顯然目的已達成了,丁某人得多閒才會去理會這廝?所以根本就不理會,提起酒杯起身來,左右一示意:「請。」座間的士子,都紛紛持杯起身,與丁一遙遙相敬之後勝飲了此杯。
「要隨汝海外赴任的人手,六房書吏的,至少要通文墨;三班差役的,至少要身強力壯。若是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書吏,風一吹就要倒的差役,那去報備,必是過不得關,到時被亂棍打出來,平之兄卻就莫要怪我了。」丁一閒閒與王原述說,如何去報備為成海外殖民地的首領官,對於下屬又有什麼要求,大致什麼樣的考核標準
愈聽著他說,王原的眼神都直了,愈是著迷其中。
因為這細節一拉扯出來。更加讓人明白,丁某人不是在唬人的。
這當口。不單是王原聽得入了神,連原本過來挑釁的那些個舉人。都用心地聽著。
人是有需求係數,與衣不遮體的乞丐說起人生三不朽,正常來說,乞丐會覺此人是失心瘋。他想著的是如何果腹,如何活下,什麼見鬼的三不朽?
有沒有例外?有,當個小亭長,見著始皇帝車駕,「嗟乎。大丈夫當如是!」;賣草鞋想著中興漢室;當和尚想著驅逐韃虜,光復神州。到大明這裡,幾千年,也就這三位了。
其他的,伐紂的本就周國之王、春秋崛起本就是諸侯的底子、始皇帝本就是秦王、漢武傳下來的位子又有文景之治、漢光武也是宗室其父更有百里侯的底子、晉代司馬本是魏朝重臣、唐太宗生來就是大隋數一數二的門閥公子、宋太祖原就是大軍頭……真的除了那三位,就沒例外了的。
到了舉人這裡,不是農夫,不是村婦,對於能不能進士。進士到底有多難?
沒有人比這些舉人更清楚的了。
但他們不甘心啊,中了舉以後,就有依附在他們名下的土地,衣食怎麼說也是無憂的。
有秋風鈍秀才。可聽說過秋風鈍舉人?那是沒有的事。
物質上到了一定的層次,必就想往上爬,可要是任官。當千年老二,大多數人。是不太樂意,又不是過不下日子。何必去受這個罪?舉人了,見官不跪,納糧出役不用,辦個什麼事,有的是同年學友,去混個不入流的典吏之類,誰願意?還是花上許多錢,去當個從九品副巡檢還是正九品的主薄之類,永遠也不可能升一把手的佐貳官?別小看這從九品,要弄這官身,也得不少花費,卻不是每個舉人都拿得出來的.
這時聽著丁一的話,他們的心思就動了。
「丁夫子,老夫信你!」王原還沒開口,剛才帶人過來挑釁的舉人里,有個須白都灰白了的老舉人,激動把著丁一的手,「此間詩會,老夫便不參與了,現時便回淳安,籌備人手,去泉州的四海大都督府守備處報備!」
其實丁一是有點害怕的,這位看著怎麼也有四五十了,海上風浪不是人人都如楊善那老頭,身體那麼強勁,一點事沒有還能去委內瑞拉弄上幾個小妾好麼?搞不好沒到地頭先死在船上啊!所以丁一連忙對老舉人勸道:「我兄拳拳報國之心,著實教人敬仰,只是這詩會乘興而來,此時抽身……」
他的意思,是希望這位冷靜一下。
誰知道老舉人聽著,馬上搖頭道:「詩詞,小道爾!安能治世?安能濟民?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丁夫子不必勸!」
「海上風浪惡啊!」丁一無奈,只好說出實話來了。
誰知這老舉人拍案喊問:「我輩開蒙讀書,是為如何?」
此人在淳安的士林之中,看來是頗有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