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政官是正三品,如果楊高真是學政官,那確實是一條粗大腿。就算楊高不是這位學政楊大人,估計也是跟這位楊大人關係匪淺,說不準是兄弟或者親族之類的。
不過,不管究竟是什麼關係,苗翠花只知道一點,打明兒起,她可以送翠峰去上學了。至於這個大開學塾的公文背後的政治博弈,那就不是她能操心的事情了。
雖說是束修降低了不假,可去上學的話,要準備的絕不止這一兩銀子。
書本,筆墨紙硯,這些東西都要自己準備才行。
「讓開讓開讓開!」苗翠花咬牙切齒的向前擠,喵的,沒想到公文一貼出來,竟然有這麼多百姓捨得花那一兩銀子送自家兒孫去讀書,害她買紙筆跟搶末日逃生船票似的。
「擠啥擠,信不信等我兒子做了官,頭一個把你下大牢裡去?」
「呸,連自個兒名字都寫不出來,還做官呢。」
「我兒子聰明,上了學一年考秀才三年做舉人,你給我老實點!」
「你做夢呢吧?」
這樣的對話,此起彼伏。
苗翠花一邊快准穩的搶出自己的目標物品,一邊撇嘴冷笑,你們少做白日夢,就憑你們那兒子,怎麼跟我過目不忘的天才弟弟相比。
背了一包筆墨紙硯,苗翠花幾乎是用爬的,從店裡逃生出來。回頭看看仍舊人頭躦動的鋪子,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咦,苗姑娘?」藍實瞧著前面那少女面熟,走近一看,果然正是苗翠花,不禁詫異的抬頭往旁邊看了一眼,瞭然道,「要送翠峰去上學?」
「是啊,早就該送他去上學的,只可惜先前錢不夠。現在朝廷大開方便之門,我總算不用辛苦存錢了。」苗翠花咧嘴一笑,忽然想起先前的事情,忙說。「對了,還沒謝你呢,那天是你把翠峰從牆上弄下來的吧?」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總不能就任由他爬在牆上。」藍實笑笑,想起自己昨天聽說的消息。忍不住問道,「你……真把你爹的攤子給砸了?」他果然沒有看錯,有這姑娘在,定然不會無趣。
果然消息已經傳開了啊。苗翠花眉頭一挑,斜著眼看著藍實:「不光砸了,還把他家翻了個底朝天呢,咋,看不起我不孝不敬?」
不孝不敬?藍實搖了搖頭,他倒覺得這樣更加有趣些,只可惜當時他沒有在場。白白錯過了這般有意思的事情。
「對了,以後他不是我爹了,已經立了字據的,以後不要再說他是我爹。」苗翠花現在是不想跟苗富貴再有半點關係,一想到那對真愛的嘴臉,她的胃就波濤洶湧。
只是,眼下看來,她還是不得不跟苗富貴扯上關係。因為,她一定要搞清楚,當初那位親娘究竟是怎麼死的。若是明知那位母親死得冤枉。而她卻置身事外放那對真愛在外頭逍遙,她首先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道坎。
藍實還要再說什麼,卻聽到背後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臉上頓時掛起了溫和的微笑。轉過身去。
「實哥哥,等久了吧。」沈秀兒幾步走到藍實身旁,這才將目光放在旁邊的苗翠花身上。一看到苗翠花的臉,她秀氣的眉頭就忍不住皺起來了。若是她記得沒錯的話,似乎這個小丫頭是那個推著車子到處賣飯的,上次還糾纏過實哥哥。
苗翠花沒去留意沈秀兒的目光。她只是竭力克制著自己想要爆笑的衝動,因為,那個「實哥哥」,真的讓她不能不聯想到翔,然後立刻就把藍實等同於藍翔。
「實哥哥,我們走吧?」見苗翠花這樣,沈秀兒的眉頭皺得更緊,她總覺得這女子怪怪的,難道她方才說錯什麼話了麼?
藍實略點點頭,轉過頭來對苗翠花笑道:「苗姑娘,抱歉,我還有事……」
「沒關係,你忙你的,我在這裡笑一會兒就好,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百子千孫哈。」苗翠花大方的揮手,她要是還看不出這位愛皺眉的妹紙對藍實有什麼心思,她還不如把自己的眼珠子給摳了算了。
「大膽!」跟在沈秀兒身後的丫鬟忍不住呵斥道,順便揚起了自己的手。
矮油,不是吧,順口祝福一下你主子你也要打?你知不知道你主子心裡頭對這幾個詞兒是無比渴望的?吐槽歸吐槽,苗翠花還是飛快的退後幾步躲過了那隻九陰白骨爪。
「英兒,好了,別與她一般計較。」沈秀兒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