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

    「晉修，你可不可以再給小媛子一些時間，至少，等阿琳醒過來，再讓她走，她現在每天都來醫院照顧阿琳……」

    「你上午也聽到了我跟李書記的通話，若是他施壓下來，就算我答應了你也保不住蘇媛，要不要讓她離開，你自己看著辦。」

    墨晉修冷冷地打斷他，態度冷硬得沒有絲毫轉還餘地。

    范東臉色一僵，半晌，才繼續道：

    「我已經遞交了辭職信，我的意思，不是說小媛子要繼續留在醫院工作，而是讓你讓她繼續照顧阿琳。」

    墨晉修冷笑了兩聲，一臉鄙夷地看著范東，連生氣都覺得是多餘的，和他說話的態度只有純粹的冷漠：

    「我之前說過，蘇琳出車禍也許不是意外，而是一場人為的傷害，范東，你上午還問我有多愛楚歡，覺得我為了她對你和蘇媛都冷漠無情。那麼，現在你自己反思一下，你這樣做，對無辜的蘇琳，余心何忍？」

    一句余心何忍，讓范東臉色陡然一白。

    墨晉修的質問字字犀利如刀子：

    「蘇琳喜歡你這麼多年，她不說破，你可以假裝不知，但你不能因為她喜歡你，就這樣傷害她，蘇媛做過些什麼，你真一點都不清楚，讓蘇琳為她的錯誤買單，一次又一次。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再告訴你，你想保住蘇媛，就馬上帶她離開醫院，哪怕是看蘇琳，也不行。」

    「雖然蘇琳車禍一事尚沒證據證明是和蘇媛有關係，但我就是認定了她，你說我冷漠也好，無情也罷，蘇琳醒來前，我不希望她出現在醫院，你若是替她不平，就祈禱蘇琳趕緊醒來，是非清白，到時自然明了。」

    范東平日自認為口才極好的一個人，居然被墨晉修說得啞口無言，他來之前，也想到過墨晉修會拒絕他的請求，但看到蘇媛那麼傷心難過，他還是不知不覺走到了他辦公室外。

    「晉修，是不是我和小媛子離開了醫院，表面上，你還是會像過去一樣對她。」

    墨晉修眸底迸出一抹凌厲之色，范東立即解釋道：

    「在小媛子心裡，你依然是她的晉修哥，如果可以，請你……」

    「可以。」

    ********

    墨晉修下班時，江博打來電話，說他在趕回a市的路上，讓他先去接顏洛橙和楚歡。

    a市的冬天，下午五點半，昏暗便籠罩了天際，他們到時，江煜國和上次一樣，正由兩名警衛陪著，站在大門口張望。

    「江伯伯。」

    墨晉修先下車，禮貌的跟江煜國打招呼，身後，有警衛已經分別打開了兩邊的車門，讓楚歡和顏洛橙出來。

    江煜國臉上堆滿了笑，看墨晉修的眼神透著欣賞，轉頭看向顏洛橙時，眉宇間則立即溢滿了濃濃地慈愛。

    「爸！」

    顏洛橙遲疑了片刻，輕聲開口，這一聲爸喊得江煜國渾身一震，那線條剛硬的臉上閃過激動之色，眼眶一瞬間就紅了，欣喜地道：

    「橙橙，趕緊帶著晉修和楚楚進屋，你哥剛打電話，說一會兒就到家。」

    「嗯。」

    顏洛橙心裡泛起些許酸澀，這幾天江煜國雖然不再去她畫室對面的咖啡館，但他每天都會打電話跟她聊一會兒天，只是關心的問幾句便掛掉電話，似乎怕她覺得煩。

    今天上午，他又打電話很激動的告訴她，說江博今天晚上回來，讓她回家吃飯。

    身旁，墨晉修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清朗愉悅的響起：

    「江伯伯，我和歡歡又不是外人，你不用這麼客氣，我這段日子太忙，所以沒有來看你，我今天給你帶了一點藥來，省得過兩天變天，你的腿犯疼。」

    顏洛橙眸底閃過一絲擔心，如水的眸子看向江煜國微瘸的那條腿，關切地問：

    「爸，你的腿下雨天就會疼嗎？」

    江煜國不加思索地搖頭：

    「沒有很疼，只是一點點不舒服。」

    楚歡見顏洛橙擔心，笑著說：

    「顏，你也不用擔心，晉修這不是給江伯伯帶藥來了嗎，他可是自稱自己是神醫的，要是連江伯伯這點腿疼的病都沒辦法，那就太遜了，是吧？」

    墨晉修輕笑，與楚歡抬頭看向自己，深邃的眸子裡泛起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