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霸守雪域，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強敵也不曾為之變色的一方霸主，控制不住地濕了眼框，像個孩子似地喃喃自語，語氣中滿是不敢置信。

    「我的腿？我的腿好了！」

    「千川！」

    「父親！」

    「將軍！」

    ……

    所有人，都是驚喜地圍過來，看向雪千川的右腿，不要說是雪千川的妻子與雪連城，便是那些平日裡一向粗曠的北方漢子，也是個個雙眼泛紅，隱有淚色。

    這些年，為了治好這條傷腿，雪千川費過多少心血，吃過多少苦頭，卻從來不曾有半點起色，就連他自己都已經放棄希望。

    現在，這條傷腿竟然能夠自如活動，這已經不僅僅是驚喜，而是難得的天賜。

    「雪城主！」墨羽上前一步，溫言提醒，「城主骨內還有淤血未余，關節久未活動肌肉也都有所損傷，現在切不可太過使力。」

    「對對對，大人快坐下！」

    「是啊，父親，快坐！」

    ……

    眾人如夢初醒，七手八腳地扶著他往椅子上坐。

    雪千川一把分開眾人，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向墨羽彎下腰身，「雪千川見識淺薄，剛剛衝撞先生，出言不遜，還望先生海涵。」

    「城主不必客氣，這原是在下份內之事。」墨羽忙著還禮，「剛剛是我用激將法故意挑釁在先，怪不得城主。」

    「不打不相識，莫先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大家入住！」老太君抬手抹抹眼淚，「來人，布酒！」

    於是，眾人重新歸座，墨羽也坐回帝臨身側。

    那些原本對墨羽不以為然的雪國將官們，一個個看向她的眼睛裡都是染上佩服之色，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蛟龍營」的幾位將官。

    「臨王！」雪千川重新捧起酒杯，「剛剛雪某一時衝動，冒犯先生，還請臨王不必見怪。這一杯，雪某自罰！」

    對方一國國君親自道歉，已經給足帝臨面子，帝臨也沒有再多追究。

    大家繼續吃喝，除帝臨外，俱是相談甚歡。

    飯後，墨羽又開出一個方子為雪千川藥療，眾人這才辭別雪千川等人，返回東羽帝國在飄雪城的驛館下蹋。

    一路上，帝臨都沉著臉一言不發。

    驛館內，負責與雪國交涉的官員們早已經排隊相侯，對帝臨好不恭敬，他卻依舊是俊臉冰冷。

    大家素聞他的個性，知道他一向寡言，也不敢多問，只是個個陪著小心將他送往後院準備好的錦室。

    眾人退散，墨羽也轉身要走。

    一條腿剛抬起來，已經被他的手掌大力抓到，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拉進室內，按在鋪著狐皮的軟榻上。

    抬眸，迎上男人滿是怒意的眼睛，墨羽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怎麼了？」

    帝臨抬袖。

    嘭！

    兩扇木門重重閉到一處，將房間內的燭光都扇得一陣劇晃。

    抬手扯開她臉上紗蔓，帝臨沉聲詢問，「你和雪連城怎麼回事？」

    之前還以為她是心甘情願與他前往雪國，原來只是因為受雪連城所託為其父治腿。

    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