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再多養幾頭豬，為她攢點嫁妝，也算是盡了我的力了。」大孫氏道。

    「姐，你對小姑子能做到這個份兒上，真的挑不出啥錯了。」孫氏道。

    「要知道，姐夫可是到我們孫家來的上門女婿。」

    「跟他們老曹家那些兄嫂比起來，你這還打一巴掌擱了一層呢。」

    孫氏和大孫氏兩個在那長吁短嘆。

    楊若晴在一旁歪著腦袋聽。

    大孫氏年紀比孫氏長兩歲，可是因為懷孕晚的緣故，頭胎孩子大傑比自己還要小好幾歲。

    再算算曹八妹的年紀。

    大孫氏這個嫂子，都足夠做曹八妹的娘了。

    楊若晴感覺大孫氏不是把曹八妹當小姑子待，而是當做了自個的閨女。

    既然如此，楊若晴自然是要好好拉扯曹八妹一把。

    ……

    夜飯，是孫氏和小花小朵燒的。

    楊若晴想要幫忙，被孫氏死活推出了灶房。

    「今個才剛到家，就要下灶房？那可使不得，你去前院堂屋招待客人，灶房不准來！」

    孫氏也難得的霸道了一把。

    楊若晴哭笑不得，只得交代了小花和小朵多照看些，自己則去了前院。

    夜裡，擺了兩桌酒席，請運輸隊和採藥隊的人過來一起吃個團圓飯。

    這是楊若晴的主意。

    身為他們的老闆，東家。

    要駕馭這些手下們，讓他們更加熱心，衷心的為自己辦事。

    不僅要按時兌現薪酬方面的報酬，擬定嚴格的規矩，獎賞分明。

    除此外，還要適當的施恩。

    逢年過節，送些小禮物，籠絡人心。

    又或者像今夜這樣，把大家都召集過來。

    一塊兒吃菜喝酒侃大山，促進交流，加深感情，增強凝聚力。

    當然，身為一家之長的老楊頭，自然也被楊華忠請過來了。

    此外，還有駱鐵匠，王洪全，里正王洪濤，以及村裡的幾個年長又有威望的村老。

    兩張八仙桌子，拼在一起。

    男人們坐在前院堂屋吃菜喝酒。

    後院飯堂，另外擺了一桌。

    用以招待譚氏，桂花，大雲，小雨，劉氏，金氏，還有小孩子們。

    楊若晴在前院招呼完了，把前院交給了楊華忠，自己則去了後院飯堂陪婦人們說話。

    「晴兒，你五嬸他們過得咋樣了？綿綿都好幾個月了吧？長得啥模樣呀？」

    劉氏一邊往自個碗裡舀著肉湯，喝得汩汩響，邊吧嗒著嘴問。

    她這話一出，桌上的其他婦人都不吭聲了。

    桂花和孫氏她們暗地裡交換著眼色。

    楊若晴則是暗暗蹙眉。

    四嬸是故意的吧？

    明明曉得五房的事，這半年來一直是老楊家的忌諱，還偏在這當口當著譚氏的面問？

    楊若晴沒搭理劉氏，而是往主位上的譚氏那瞥了一眼。

    果真，譚氏的臉色黑了幾分，在那絞著一隻雞爪子，咬得嘎嘣響。

    那股子兇殘猙獰的樣子，讓人毛骨悚然，就好像那被咬的不是雞爪子……

    「晴兒，你咋不吭聲呢，四嬸這問你話呢！」

    劉氏笑吟吟又問了一遍兒。

    楊若晴的目光落在劉氏的身上，眼神充滿了警告。

    劉氏一怔。

    知道楊若晴惱火了。

    劉氏嘿嘿一笑，趕緊抓起筷子悶頭扒拉飯，不敢再問。

    「噗！」

    那邊，譚氏把嘴裡嚼成稀巴爛的雞爪子吐到桌子上。

    老太太從袖底掏出一塊帕子來擦了下嘴巴，哼了一聲。

    「有啥吞吞吐吐不敢當著我面說的？我就當沒生養那麼個逆子！」譚氏沒好氣道。

    「為了一個破鞋，二道販子，拋爹棄娘。」

    「他要是敢回來過年，看我不打死他！」譚氏惡狠狠道。

    桌上的婦人們都垂下頭吃著各自的飯菜，不敢搭腔。

    楊若晴卻放下了筷子。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五叔五嬸選擇了他們覺著對的路子，我覺得挺好。」她道。

    「好個屁！」譚氏道。

    「老五那個兔崽子，這會子被個狐狸精迷昏了頭，傻乎乎替別人養兒子。」

    「將來，有他哭的時候！」譚氏篤定道。

    楊若晴笑了：「有時候，生恩不如養恩，我倒覺著大寶那孩子很不錯呢。」

    譚氏聽這話，氣得兩鬢花白的發，都要根根豎起來了。

    楊若晴不介意在譚氏的怒火上再添一把：「將來如何，誰都不曉得。不過照我這會子看來，我五叔五嬸那麼善良敦厚，也不亂罵人，將來晚景鐵定是不賴的。」

    「不吃了，我要回去！」

    譚氏把手裡的筷子拍在桌子上，抽身而起。

    她這一站起身，邊上吃得正香的金氏也只得放下筷子。

    這個月，老楊頭和譚氏輪到了大房贍養。

    譚氏要回去，金氏肯定得扶著一塊兒走。

    孫氏見狀，趕緊跟著起身。

    「娘，你這才吃了幾口呀就要走……」

    「氣都被氣飽了，還吃啥吃？」譚氏沒好氣的沖孫氏那吼。

    唾沫星子噴了孫氏一臉。

    楊若晴一把將孫氏拽坐了回來。

    「老人家夜裡吃多了也不好，回頭積食了還得賴咱。娘你就隨奶走吧，反正也啃了好幾隻雞爪！」她毫不客氣的道。

    不顧孫氏的眼神制止，笑吟吟對譚氏道：「奶，那你慢走哈，我們還沒吃飽，就不送你了！」

    說完，她坐了下來，抓起筷子接著吃。

    譚氏氣得頭頂冒青煙。

    一跺腳，操著她的拄拐走了。

    金氏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譚氏和金氏剛出飯堂，劉氏也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