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危機
神龍元年四月,五相還政,神龍元年五月,相王交兵,到了神龍元年六月的時候,武黨和後黨已經隱隱壓了相王和太平一頭。對於李顯的這種種舉動,楊帆只有一句考評:「利令智昏,自廢武功!」
但是李顯這位奇葩的「六位帝皇丸」有些什麼腦殘行為,實在不是楊帆所能控制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給自己披上一層保護色,把他的力量保存下來,以應對未來莫測的局勢。
這時候,顯宗在涿州方面的人也派了一位代表風塵僕僕地趕到了京城,於一個大雨滂沱的日子進入楊府。
本來任威按照楊帆的吩咐,是要求顯宗在涿州的相關人員遞交一份詳細報告的,但是涿州方面的人似乎覺得無法在文字上說的太明白,所以派了專人進京面稟。
驚雷滾滾,一道閃電過後,一聲巨雷震得窗欞瑟瑟發抖,坐在室內的楊帆不動如山,依舊靜靜地傾聽涿州來人向他喋喋不休地訴說著:「宗主,隱宗居然惡人先告狀?」
他氣憤地道:「隱宗得寸進尺,咄咄逼人,他們有什麼資格告狀?我們又沒有搶占他們的地盤,派去涿州的人只能算是行商,又不是到涿州去做坐商,他們至於如臨大敵嗎?」
楊帆用力叩了叩桌面,沉聲道:「我只要知道,為什麼我們的人把手伸到了涿州。」
那人苦笑道:「宗主,商賈也,貿遷有無,逐利遠近。怎麼可能囿於一地呢?就算大唐與吐蕃、突厥,雖屬兩國,跋涉千里。又有刀兵阻隔,也不能阻止商賈往來啊。
如果我們顯宗從此絕跡於西、北諸州,那不僅僅是放棄我們在西、北諸州的利益,還意味著我們把東、南諸州的許多生意也都拋棄掉,再沒有人願意同我們做生意或者接受我們的控制,損失之大不可想像。」
楊帆皺了皺眉,問道:「去涿州的人可是我們的心腹之人?」
那人搖頭道:「不是,就連他們的大掌柜也不知道繼嗣堂的存在,我們控制影響他們,憑的是我們的強大財力。正因如此,我們沒有充分的理由阻止他們去涿州,我們怎麼跟他們解釋這件事情?」
楊帆沒有說話,窗欞外屋檐下雨水嘩嘩而落,他的心頭也是一陣煩悶。
沈沐關於顯隱二宗分工合作的設想本是極好的。但是因為在財力、物力、人力方面顯隱二宗涇渭分明,這就註定他們必須要有自己的經營。不能藉助對方的力量。如此一來在資源爭奪上不可避免地要有衝突,對此他們之前顯然估計不足。
涿州來人悻悻然道:「宗主,為何隱宗在東、南諸州涉足不多,如今又慷慨地把那些地方劃給我們?因為東、南臨海,商貿不及西、北發達,天下有德者居之。江湖何嘗不是,我們就把這麼大的利益拱手讓人了?」
楊帆緩緩地道:「顯隱二宗存世的目的本就不同,經商牟利為的是什麼?不要捨本逐末!金錢於我等而言不可或缺,但永遠不是最重要的。東南兩途。我們以海貿為主,鹽、米、酒、布等巨利行業,我們與隱宗又有劃分,即便減少與西、北的直接貿易,些許損失我們也是承擔的起的,你不必危言聳聽。馬上把咱們的人撤回來,以後不得與隱宗發生衝突。」
「宗主!」
涿州來人霍然站起,急急說道:「如果我們這麼做,會丟掉一大批依附於我們的勢力,失去了他們,我們將失去對東、南、中州諸多地方的控制!到那時,顯宗將淪為隱宗附庸……」
楊帆厲聲道:「把涉及北面的生意全部結束,立即把人撤回來!」
涿州來人怔了怔,慢慢站直身子,僵硬地道:「宗主這麼做,令屬下很為難!」
楊帆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如刀鋒般銳利
涿州來人毫不畏懼,堅持道:「這麼做不僅會損害顯宗的利益,很多元老的個人生意也將蒙受重大損失。」
楊帆向門口一指,斥道:「出去!」
涿州來人向楊帆深深鞠了一躬,**地道:「屬下會遵令行事。但是,該說的話屬下一定得說完,我們的人和他們的人已經發生了一些衝突,一些兄弟因此受傷。
雖然衝突雙方只是外圍人員,他們甚至不知道繼嗣堂的存在,但很難說這背後沒有隱宗的人刻意挑唆。宗主,您是顯宗的宗主,不是隱宗的宗主!卑職一番肺腑之言,宗主明鑑!」
他說完這番話,又向楊帆